“不久前,有人联系上陈虎,让她将书信放入陶毅书房的暗格里。”
此时此刻,不知兴平帝心里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愤怒大元余孽的肆无忌惮,失望陶毅就这样清白脱罪。
兴平帝拍案而起,怒喝:“大元余孽复国之心不死,屡次与朕作对,还敢设计陷害朕的大将,简直岂有此理!朕不将她们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百官下跪,齐声道:“陛下息怒。”
“陛下,微臣还有事起奏。”
兴平帝看向何腾,坐回龙椅上:“何爱卿,你继续。”
“陈虎除了坦白大元余孽的身份,还供出一人。”
“何人?”
何腾顿了顿,丢下一枚炸弹,将整个金銮殿夷为平地。
“齐王。”
金銮殿上炸开了锅。
“莫不是你听错了?何小人她说的可是齐王?”
“你没听错。”
“何小人为何说‘供出’?莫非......”
文王身旁,皇三子齐王正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听到自己的封号,她先是一愣,紧接着魂飞胆裂。
一抬头,对上兴平帝冷厉的双眼。
齐王小腿一颤,软脚虾一般跪下,抖如糠筛,声音也颤抖不止:“父、父皇明鉴,儿臣身为大商皇子,怎么会跟大元余孽扯上关系?”
“何小人,你是不是说错了?”
“这是污蔑!”
“父皇,还请您明察啊!”
兴平帝不理会齐王声嘶力竭的辩白,只问何腾:“齐王如何?”
何腾:“陈虎说,事发前她根据大元余孽给她的地址一路找过去,在那里看到了齐王。”
齐王拼命摇头,眼里有震惊,有愤怒,唯独没有心虚和惊惶:“这不可能!那一定不是你,这是污蔑!是赤.裸.裸的污蔑!”
何腾充耳不闻:“齐王与大元余孽相谈甚欢,还收下大元余孽相赠的美人。”
说着,她向齐王拱手:“请恕微臣逾矩,派人暗访齐王府,发现府中确有一位名为香莲的妾室。此女半月前入府,完全符合陈虎对那位美人的描述。”
“香莲?”齐王一怔,忽然意识到什么,触电般转头,飞快看了眼文王,匍匐在地,对着兴平帝磕头如捣蒜,“儿臣冤枉,还请父皇明察,那香莲确实是半月前入府,但并非是......”
“够了!”
兴平帝厉喝,不听齐王的哭求。
这时,何腾呈上一物:“此乃微臣从陈虎身上搜出,陈虎说,她本欲在外面躲上几日,然后带着此物前去寻求齐王的庇护,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还未找上齐王,就被微臣拿下。”
何腾高举双手,所有人都看见,她掌心是一枚玉佩。
有离得近的小人,掩嘴惊呼:“这玉佩上刻着‘齐’字!”
众人定睛看去,那玉佩可不正是当年兴平帝大封皇子,赐给除太子以外三位皇子的玉佩。
白玉青穗,上面刻着相对应的封号。
齐王如遭当头一棒,半晌才回过神,歇斯底里地高喊:“父皇,这枚玉佩儿臣早在两月前便遗失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啊父皇!”
然而人证物证俱在,兴平帝怒火中烧,此时此刻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来人!”
禁军入内。
“齐王商承光通敌叛国,着褫夺爵位,贬为庶民,赐鸩酒一杯,不得入皇陵!”
齐王如遭雷劈,口中大呼冤枉,可还是被禁军拖下去。
一杯鸩酒下肚,当场气绝身亡。
“陶毅、陶正青无罪,即日释放归家。”
与陶氏交好的小人心中一喜。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与陶氏交好的小人一颗心提到半空。
“陶毅因一时疏忽,让大元余孽有机可乘,着褫夺兵权,归家反省。”
“陶正青身为武官,却遭到大元余孽的算计,属实不该,着降为六品主事。”
此言一出,引得无数人皱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退朝——”
兴平帝离去,百官鱼贯而出。
“陶大将军父子本是受害者,为何还要受罚?”
“多半是因为......”说话之人努嘴,示意东方,低声道,“自从煜王兵败,近两年以来,陛下和那位的关系越发紧张。”
“尤其是今年,陛下交给太子的差事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反而重用起齐王、文王还有惠王。”
“唉,自古以来储君难为,这话果真不假。”
“齐王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做什么不好,居然勾结大元余孽。”
“为了那个位置,当真是不择手段啊。”
何腾拾级而下,听着同僚的窃窃私语,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何小人。”
清润的嗓音打断何腾的沉思,她抬头看去,发现面前站着乔钰,而她不知何时将同僚远远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