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宋博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只看那脸上猥琐至极的笑,乔钰就知道宋博已经得手了。
慢了一步,但是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
宋博反应过来,意识到抵在他脖子上的极有可能是刀,差点吓尿,叠声儿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乔钰把人摁在墙上,嫌他聒噪,用不知从哪捡来的烂萝卜塞住他嘴,匕首下压,在宋博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淡淡血腥味与腥臊气味一齐袭来。
宋博被吓尿了。
乔钰后退半步,握匕首的手不动如山:“接下来,按我说的去做。”
宋博点头如捣蒜。
“从哪来回哪去,把你送进去的那位姑娘带到我面前来。”
宋博呆若木鸡,脑海中浮现出青楼打手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拼命摇头。
“唔唔唔!”我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乔钰手指用力,血流如注,“听说你儿女双全,母慈妻贤,你若不去,我就割你一截手指,送给你的老母亲,再不去,我就割第二截,送给你的结发妻子......”
宋博目眦欲裂。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乔钰轻笑,慢条斯理道,“立单身人设诱骗无辜女子,你说如果钱老爷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付你?”
宋博虎躯一震。
乔钰拍了拍他的脸,轻声细语,宛若恶魔的低吟:“去吧,别让我说第二次。”
宋博甫一恢复自由,就连滚带爬地滚出长巷,滚回翠香楼。
约摸过了两炷香时间,宋博带着仍然昏迷的钱娇娇回来。
脸肿成猪头,走路也不利索。
乔钰不在乎他在翠香楼里遭遇了怎样非人的对待,接过钱娇娇,猛掐她的人中。
“啊!”
钱娇娇痛呼,悠悠转醒。
当看到宋博和乔钰这张生面孔,钱娇娇记忆回笼,惊恐呼喊:“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乔钰没搭理这个被钱大富养得过于天真的姑娘,手中匕首掷出,刀背命中宋博的后脑勺。
意图跑路的宋博身体一僵,倒头就睡。
钱娇娇后背紧贴墙壁,软手软脚,想逃都做不到,只能泪眼汪汪地求乔钰放过她。
乔钰:“......闭嘴,我送你回去。”
临走前,乔钰又给了宋博一下,确保一个时辰内醒不过来,才带着钱娇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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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娇娇一路上极不配合,又哭又闹,乔钰耐心告罄,暂时抛却对女士的绅士风度,向她亮出匕首。
“再吵,你就和宋博一个下场。”
钱娇娇含泪捂嘴,哭嗝从指缝溢出。
乔钰:“......”
抵达钱家时,偌大的宅子灯火通明,显然已经发现钱娇娇不见了。
钱夫人泪如雨下:“娇娇不愿和方公子成亲,你偏要逼她,现在好了,她不知去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钱大富愁容满面,一颗心都被愧疚占据,哑声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把娇娇平安带回来。”
钱夫人还要再说,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回来了!”
不等管家站定,只觉面前有几道黑影闪过,花厅已然不见老爷夫人和两位公子的身影。
“......情况就是这样,宋博这会儿正躺在翠香楼旁边的巷子里,钱老爷自可派人前去确认。”
钱大富看着捧着茶杯镇定端坐,至多只有十来岁的小少年,眼底不乏探究之意。
可最后,到底是对女儿的疼爱占据上风。
钱大富派管家去拿宋博,又让夫人和长子次子去后院陪伴受惊的女儿,这才言归正传:“多谢小公子仗义出手,微薄谢礼,还请笑纳。”
乔钰神情自若,将一看就很有分量的红封推了回去:“乔某只是动动嘴皮子,当不起这样厚重的谢礼......可若是钱老爷执意要谢,乔某有一小小要求。”
钱大富嘴角的客套笑容淡去大半,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乔钰。
他从商十数年,跑遍大江南北,什么场面没见过,外泄的气势足以让一个十岁孩子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然而乔钰神色不改分毫,慢条斯理地啄饮,漆黑瞳孔在烛火映衬下熠熠生辉。
“钱老爷大可放心,乔某只是想托钱老爷送一封信到京城。”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要求。”
“令爱保住名节,我也心愿达成,从此两不相欠,只做陌生人如何?”
钱大富没有说话,眼里却有两分松动。
乔钰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悠悠然一笑,取出火漆封缄的书信,放到钱大富面前。
“您让人把这封信送到……送达后无需多言,自行离开即可。”乔钰从钱大富脸上捕捉到一丝疑虑,轻描淡写道,“无妨,她自会明白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