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进沉吟片刻:“属下以为,陛下更有可能会将其贬为庶人,终身圈禁。”
“你倒是觉得,大义灭亲的可能性比较大。”乔钰摩挲茶杯,忽然起了兴致,“秦进啊,不如咱们打一个赌?”
秦进:“啊?”
乔钰调整姿势,单手托腮:“若是你赢了,你就替于祥打扫猫狗房。”
秦进:“?”
乔钰话语微顿:“反之,若是你赢了,可以撸一天十五宝,不限次数。”
去年初到成安县,秦进和秦永听从乔钰的吩咐,将小公猫小公狗绑在炕上,并全程围观大夫嘎了她们的蛋蛋。
自那以后,秦永秦进就成了猫猫狗狗的共同敌人。
只要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就会挥爪哈气,凶巴巴的样子看得两个猫奴狗奴心里拔凉拔凉。
然而公子之命不可违抗,秦永秦进为了不被挠个大花脸,只能忍痛远离。
秦进本来想拒绝的。
但是公子说,可以撸猫一整天,还不限次数。
秦进疯狂心动。
“你看如何?”
“属下答应了。”
猫猫拳狗狗拳固然可怕,但是她们可是毛茸茸!
毛茸茸脾气大点怎么了?
完全没问题!
只要小心一点,躲得快一点,就不会被挠花脸。
乔钰看着比她大了一轮,面上故作淡定,实则眼里激情闪烁的秦进,不着痕迹低头,借此掩下嘴角的弧度。
看她实在眼馋,每次见了都走不动道,被凶也不在意,索性给她一个亲近毛茸茸的机会罢。
端看商承胤争不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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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钰休整半日,翌日照常上值。
途径厅堂,府衙一众小人喜气洋洋,高谈阔论。
“你打听过了,镇江府十二人,常州府六人......最多的庐州府十五人。”
“你可是忘了咱们的池州府?”
“池州府出了二十八个,几乎是人数最多的庐州府的两倍,据说省城那边总督小人再三核查,一度以为池州府的考生走了什么捷径。”
什么捷径?
自然是舞弊呗。
“自从有了石灰厂,百姓的日子变得富足许多,学子们无后顾之忧,就有更多时间潜心苦学。”
“以前都是池州府垫底,这次总算一雪前耻,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你在省城的友人给你来信,说知府小人意外暴露身份,惹得一众考生羡慕不已,直言她们的知府不如咱们的......”
乔钰来到值房,着手处理堆积了两旬,不算太紧急的公文。
处理完大半,林同知过来。
“小人,根据大庆村拍花子的供词,下官派人捉拿趁乱潜逃的拍花子,直到今日,已尽数捉拿归案。”
说罢,林同知呈上潜逃的拍花子名单。
乔钰一目十行地扫过:“参与铁矿案的祝卓诚、徐氏等主犯已在京城腰斩示众,从犯和拍花子也可量刑处置了。”
林同知应声退下。
之后大半日,乔钰伏案办公,直到暮日西斜才停笔。
揉着酸胀的肩颈走出府衙,于福跳下马车,把长凳放到地上,同时掀起车帘,方便公子进车厢。
乔钰坐定,于福一甩鞭子,马车驶向长春大街。
行至中途,街边忽然传来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谩骂。
乔钰倒一反应是哪家女子受了欺负,拨开车帘看去,谁承想,竟是个面熟的。
“你个死丫头,你这是要气死你跟你爹啊!”
“你们之前替你相看的年轻又有上进心,哪里就比不上那年纪大得可以做你爷的糟老头子?”
妇人眼中含泪,不顾一旁中年男子的阻拦,一巴掌接一巴掌抽在女子背上。
女子哭声哀戚,却是不肯服软:“你才不管你们同不同意,你就是要嫁给她,哪怕是妾你也愿意!”
乔钰:“......”
吵闹声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
乔钰支起耳朵,听她人窃窃私语。
“呦,这是咋回事?”
“这安元香就是个白眼狼,十八九岁的年纪,啥活儿也不干,就要她爹娘养着,还跟她侄子侄女抢食。”
“给她相看人家,死活不乐意,都说看不上,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转头自个儿找了个年近六十,死了五个媳妇,房里还有三个小妾的商贾。”
“嚯!她爹娘能同意?”
“当然不同意,安元香就闹绝食,闹离家出走,结果被拍花子拐了去——就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庆村的拍花子。”
“连着小半个月,她爹娘吃不下睡不好,到处找人,后来知府小人抄了大庆村,她才回来。”
“回来后她还是闹腾,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嫁给那老头子。折腾了一个多月,见她爹娘不松口,前几天直接带着包袱去了老头子家里,简单走个过场,今儿三朝回门,给她爹娘气得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