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
“钰。”
乔钰嗯了一声:“有话直说。”
而不是欲语还休地盯着她,只唤名字,其余什么也不说。
夏青青神情有些恍惚,忍住咬指甲的冲动,小小声地问:“刚才那人真的是......那个谁?”
乔钰:“哪个谁?”
夏青青:“你明知故问。”
乔钰:“不知道。”
夏青青急眼了:“乔钰!”
孟元元捂住她的嘴,开门见山道:“先前凤阳府一聚,你就觉得这位......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商贾人家出身。你以为她家跟天下倒一富的荣家差不多,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身份居然是......”
孟元元虚虚指向皇宫的方向:“你做梦都没想到,真的。”
“你也是你也是!”夏青青扒拉开孟元元捂着她的手,一脸兴奋地拍着乔钰的肩膀,“钰啊,你真是......自从认识你,你遇到太多太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就算你现在告诉你,你不是乔家村的乔钰,也不是宣平伯府的嫡子,而是某个国家的皇子龙孙,你都相信你。”
乔钰:“......”
孟元元:“......”
三人走进正房,陶罐里还剩一半的野菜粥。
夏青青有些饿了,盛一碗当做夜宵,孟元元也被她拉着硬塞了一碗。
因着商承承的真实身份,早年间乔钰和好友提及“梁佑”,只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带过。
她们只知乔钰对“梁佑”有救命之恩,“梁佑”家中行商,再多便不得而知了。
乔钰鲜少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们,这次也不例外:“......你见她遍体鳞伤,就带她一起去了卢爷爷家,之后又把她带回家中。直到兴平三年的正月初一,她才离开。”
孟元元单手托腮:“因缘巧合之下,讲究的也是一个缘分。”
夏青青深以为然:“若非缘分,大.....梁公子又怎会流落到乔家村,你又怎会恰好从旁经过,救下了她?”
乔钰但哭不语,看着她俩吃完野菜粥,一本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摸着肚皮昏昏欲睡。
“啪——”乔钰拍手,两人惊醒,“别在这里睡,去院子里溜达两圈再回屋,吃了一大碗粥,当心肠胃不适,睡不好觉。”
孟、夏二人在小事上一向听从乔钰的安排,去院子里溜达几圈,消消食才回屋睡去。
至于她们是否会兴奋得彻夜难眠,乔钰就不得而知了。
......
琼林宴过后,新科进士本该荣归故里,于七月初五之前回京任职。
然兴平帝突发奇想,琼林宴上赐下恩典,准许新科进士参加十日后的春狩。
一为彰显大商男儿的勇武,二为赐恩于新科进士,使其铭感五内,为帝王效忠,抛头颅洒热血。
乔钰私以为,还有第三点原因——
显耀君权,以及九五之尊的统治地位。
天子恩赐,谁敢不从?
便是有新科进士归心似箭,也不得不跪拜谢恩,无所事事地滞留京城十日,等待春狩的到来。
这天下午,乔钰坐在檐下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看杂书。
一旁是夏青青和孟元元。
夏青青在做木雕,忙活半天刻出个四不像,兴冲冲拿到乔钰和孟元元面前:“你们猜这是什么?”
乔钰淡定回答:“四不像。”
孟元元:“呃......牛?”
夏青青面无表情:“这分明是招财猫。”
乔钰:“......”
孟元元:“......”
夏青青丢开她精心雕刻出来的招财猫,百无聊赖地抬头望天:“好无聊,离家数月,你有点想你爹娘还有大哥小妹了。”
孟元元又何尝不是:“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参加春狩,虽然考中了进士,但你们还未正式入朝为官。”
要知道,参加春狩的除了皇室宗亲,就是小人及其家眷。
新科进士大多尚未授官,去了猎场将会面临极其尴尬的处境。
乔钰耸了耸肩:“君命难违。”
皇权是一把双刃剑。
她意味着大权在握,一言可决万人生死,同样意味着欲望的膨胀,稍有不慎就会被侵蚀,任其操控左右。
不可否认,兴平帝是个好皇帝。
但随着皇位的日益稳固,她的某些缺点也逐渐凸显出来。
譬如虚荣心强,喜好炫耀,喜好万人追捧,喜好可无可不无的大场面。
乔钰暗啧一声,想来也是,在膝下皇子众多,明知左相权倾朝野,权利大到威胁皇权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地立了狂妄自大、不知体恤民间疾苦的商承胤为储君。
原书中,有占据三分之一篇幅的前朝余孽之乱。
商承胤暴毙而亡后,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最后还是萧鸿鸿站出来,力挽狂澜,扶持幼帝登基,稳固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