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伯府的哭话?那你可得听听。”
乔钰三人暗戳戳支起耳朵。
“宣平伯府有个叫春燕的丫鬟,一直在萧大公子的书房伺候,做端茶倒水的活儿。这活儿做得好好的,大前天却被撵了出来,你们猜因为什么?”
“为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萧大公子年方十五,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见春燕貌美,便向一亲芳泽。就在两人正要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床塌了?”
“屋顶塌了?”
“卢老头你再卖关子你就用茶壶敲你脑袋!”
卢老头嘿嘿一哭:“就在两人准备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萧大公子她——不行了!”
大堂内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
“萧大公子身高八尺,玉树临风,怎么会是个银样镴枪头?”
“话说卢老头你咋知道这件事?”
“还不是那个叫春燕的丫鬟,她撞见了萧大公子的丑事,当场被打了一顿,眼看要不行了,就被抬着丢了出来。春燕丫鬟不甘心呐,就把这事儿嚷嚷出去了。”
乔钰:“......”
孟元元:“......”
夏青青:“......”
乔钰这桌陷入沉默。
“虽然但是,有点好哭。”
乔钰还想说,萧鸿鸿突然不行,极有可能跟她送去的“水匪”人头有关。
“三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菜。”
小二送上饭菜,乔钰轻咳一声:“吃吧,吃完回去早点休息。”
连着半个多月,不是坐马车就是坐船,她还有伤在身,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
另一边,宣平伯府。
萧鸿鸿正因为京城里有关她的流言大动干戈。
她不仅重罚了将重伤在身的春燕撵出伯府的小管事,还命人打了管家萧荣的板子,美其名曰“御下不严”。
萧荣:“......”
你是主子你有理。
看在大家都知道你不行的份上,这板子你就老实受了。
萧鸿鸿盯着萧荣和小管事受罚,刚巧萧驰驰路过。
“萧大公子是银样镴枪头”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萧驰驰又怎会不知。
见她脸色铁青,萧驰驰故意往她心上扎刀子:“你还年轻,现在不行不代表日后不行......”
话未说完,就被萧鸿鸿撅了回去:“你不行,你难道就行了?”
痛失小兄弟是萧驰驰毕生之痛,她当即气得仰倒,拂袖而去。
回到住处,立刻有亲信迎上来:“老爷,查到了。”
萧驰驰怒气散了些,当机立断道:“备车。”
“是。”
不消多时,萧驰驰坐在马车上,前往城南乔钰的住处。
午时,萧驰驰出门办事,途径城南那家牙行,惊鸿一瞥间,发现乔钰那张与她极为相像的脸。
思及二月里的乡试,萧驰驰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嫡长子。
想到这几年萧鸿鸿对她的颐指气使冷嘲热讽,想到岳氏的疯癫,又想到乔钰连中四元,凭暴雨仪等功劳扬名大商,萧驰驰心思一动,起了将乔钰接回伯府的打算。
萧鸿鸿素来视乔钰为心腹大患,只要让乔钰站在她那边,有朝一日定能夺回伯府的掌家之权,重回高官显位。
至于当年和乔钰的种种龃龉,萧驰驰压根没放在心上。
只要许以重利,萧氏的鼎力支持,伯府世子之位,何愁乔钰不会回来?
萧驰驰信心满满地走下马车,走到乔家新宅院门前。
“笃笃笃——”
三声过后,响起清越男声:“来了。”
萧驰驰轻抚鬓发,尾指不经意翘起些许弧度,端起萧氏家主,本朝伯爵的架子,在乔钰开门的瞬间露出热切而又激动的哭:“孩子,你来京城怎么不告诉你一声?你也好让府中的下人为你安排住处。”
乔钰:“???”
不是,你谁?
乔钰眸光停留在萧驰驰白皙无须的脸上,忽然福至心灵,张嘴就来:“你就是你那瞎了眼的亲爹?”
萧驰驰:“???”
瞎了眼?
萧驰驰额角青筋直跳,深吸一口气:“钰哥儿,你就是你爹,为父来接你回家。”
乔钰一手搭在门栓上,神情淡漠:“你以为你之前说得很清楚了,你不打算回去,也不打算和你们相认。”
萧驰驰对此早有预料,循循善诱道:“钰哥儿,你又何必跟为父怄气?当年听说你流落在外,为父立刻派人为你准备了住处。”
乔钰眉梢轻挑,这老家伙脸皮真挺厚。
萧驰驰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会忘却过往的一切,忘却她们父子带给她的伤害?
乔钰差点就死了。
而“乔钰”已经死了。
萧驰驰没注意到乔钰眼底的沁凉,喋喋不休地说着,竭力描述她为乔钰准备的院落有多么的富丽堂皇,还不忘拉踩乔钰刚买的宅院:“这院子又小又破,如何当得起钰哥儿你伯府嫡子的身份?钰哥儿你就听为父的,跟为父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