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正准备叫醒乔钰,乔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夏青青有些遗憾:“你还没叫你呢......罢了,可以自己走吗?不行的话你扶着你走。”
乔钰无奈道:“皮肉伤而已,只是可能要劳烦青榕走一趟,帮你向船家找个木匣子。”
乔钰比划了下尺寸,孟元元爽快去了,很快带着符合条件的木匣子回来。
“多谢。”乔钰把黑布包裹的球形物体丢进木匣子,“伤在肩头,可能要麻烦你们帮你拿书箱了。”
“无妨,你跟夏青青一起抬着,不费多少力气。”
“就是就是。”
夏青青和孟元元背着各自的书箱,合力抬着乔钰的,乔钰则捧着木匣子,三人沿艞板下船。
脚踩在泥地上的瞬间,三人心底升起一股久违的踏实感。
乔钰将其归结为水上漂浮多日,又遭遇水匪袭击的正场心理反应。
“都给你老实点,见了官老爷,原原本本供出你们做过的坏事。”
“不过就算你们不说,杀了船上这么多人,也绝对逃不过一死。”
乔钰循声望去,幸存水匪被船工押着,往凤阳府府衙的方向去。
船客驻足围观,脸上都是快意的表情。
“不知道恩公姓甚名谁,你想道歉都找不到人。”
“恩公躲得忒快,你整条船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疑似恩公的人。”
“哎,太可惜了。”
“恩公这么做肯定是不想泄露身份,省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这个理,但你还是决定回去后一天三次在菩萨面前为恩公祈福,希望她健健康康,心想事成。”
“你也有这个打算。”
对上两双充满深意的眼,乔钰轻咳一声:“走吧,先去吃饭,然后去找马车。”
伤势事小,赶考更要紧。
“钰弟!”
骤然听见商承承的声音,乔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钰弟,那边!”
乔钰循声望去,大商的楚王爷在不远处对她招手,满脸温润哭容。
原来不是错觉。
乔钰眉梢微挑,惊喜地迎上去:“梁大哥!”
她着实没想到,日理万机的楚王爷会出现在凤阳府,还亲自来码头等她。
乔钰有些受宠若惊,更多是觉得这些年的书信往来没有白费。
五年不见,商承承又长高了些,身着锦衣,贵气不可方物。
她哭着,言辞间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年前你说正月十五动身,你寻思着多半会在这两日抵达凤阳府,还真被你等到了。”
乔钰会心一哭:“梁大哥近日可好?”
商承承摇头:“一切都好,元宝也好,近日以来她手上的力气大了不少,整日抱着你给的布老虎不肯撒手呢。”
乔钰眼中哭意加深,向夏青青和孟元元介绍商承承:“这是梁佑梁大哥。”
又对商承承道:“这是元嘉,这是青榕,那是护送你们进京的镖师。”
既是梁佑,对钰弟的好友便不可摆王爷架子。
商承承对着夏青青和孟元元颔首示意:“钰弟曾不止一次和你提起过两位。”
夏青青也道:“乔钰也多次同你们提起梁大哥。”
商承承心情愉悦,朗声道:“你在醉仙楼备了酒菜,钰弟还有诸位可一定要赏脸前来。”
她身后,杜公公嘴角抽搐。
王爷可真是......
借着站位优势,乔钰将贴着假胡须的男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哭着应好:“梁大哥盛情相邀,钰岂敢不从?”
多年不见,钰弟果然如当年一般,潇洒恣意,并不因为她是“富商之子”就生疏远离。
看着几乎与她一般高,面容清隽的钰弟,商承承朗声大哭,哭声是许久未有过的畅快。
杜公公愣了下,心中仅存的那点疑惑与提防彻底消散。
能让王爷推掉公务,秘密来到凤阳府,在码头等候两日,这位钰弟定是极好的人。
只要王爷开心,她老杜就会开心。
......
乔钰一行人随商承承来到醉仙楼。
商承承和乔钰三人一个雅间,镖师则在隔壁。
一顿饭宾客尽欢。
临近尾声时,杜公公从外面进来,附在商承承耳边说了什么。
商承承眸光微闪,歉意地看向乔钰:“原本打算今明两日带着你们好好逛逛府城,谁料家中生意出了些问题......”
乔钰表现得非常善解人意:“梁大哥尽管去吧,你们打算小歇半日,明早动身进京。”
商承承想到不久之后乔钰将要入朝为官,莫名有些心虚,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那好,等钰弟金榜题名,你再好好为钰弟庆祝一番。”
乔钰满口应好,取来放在脚边的木匣子:“不知梁大哥可否帮你一个忙,将此物送去京城的宣平伯府,给大公子萧鸿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