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当霉运降临,倒霉的事通常不会只有一桩。
岳氏忍着羞耻回到侯府,迎接她的是萧驰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蠢妇!”
“说!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
今天一早,萧驰海照常参加早朝。
退朝后,他正要往吏部去,何腾叫住他。
“萧大人!萧侯!留步!”
每次只要和何腾对上,总是没好事。
萧驰海权当没听见,却耐不住何腾小跑上前,一把拉住他。
“萧大人,我叫你好几声,你跑什么?”
萧驰海:“......何大人有何要事?”
何腾捋须道:“无甚要事,只是过来恭喜萧侯,有个考取县案首的好儿子。”
萧驰海眯了下眼:“何大人何出此言?萧某竟不知家中哪个小子何时瞒着我参加了县试?”
何腾一脸意味深长地拍了他一下:“还能是哪个,就是出生时就被抱错,自幼在青州府长大的那位嫡长子。”
“之前京中有传言,说令郎忤逆不孝,我还信以为真了,以此为戒,狠狠训斥了家中几个小子。”
“没想到昨日又有人说,令郎以十一岁的年纪考取了县案首,当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
何腾想到何家旁支里在宛宁县任职的堂弟的来信,信中提及乔钰此人,字里行间皆是褒赞,眼中促狭意味更浓。
“只是终究谣言可畏,萧侯还需尽快澄清,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喽。”
“萧侯秉性如何,何某最清楚不过,又怎会是那等为了养子杀害亲子之人......”
何腾拉着萧驰海,啰啰嗦嗦说了许久,萧驰海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只知道,在他忙于公务的时候,京中出现了不利于侯府的流言。
萧驰海派人调查,很快得知前后两则流言的内容,也知道了流言的出处。
前者与岳氏有关,后者则是从青州府一路传来,现今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乔钰身怀异宝,萧驰海不好对他如何,只能将满心怒气发泄到岳氏的身上。
“既然你已经知道乔钰考取了县案首,就该明白他和萧鸿羲谁能让侯府更上一层楼。”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我便将你休弃出门!”
岳氏捂着被打肿的脸,大惊失色:“侯爷?!”
萧驰海冷声道:“既然人人都以为侯府为了萧鸿羲放弃乔钰,明日你便动身前往青州府,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将乔钰从青州府带回京城!”
他说完,便拂袖扬长而去。
岳氏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一时急火攻心,捂着胸口倒下,晕得不省人事。
第37章 037
乔钰还不知道,宣平侯夫妇因为他起了争执,萧驰海单方面对岳氏大打出手,更不知道他素未谋面的亲娘正在前往青州府的途中。
四月初五是乔大庆的祭日,乔钰作为他唯一还活着的子孙,自当在这天回村祭拜。
提前备好香烛纸钱贡品等物,乔钰放课后去找乔耀祖,和他一同搭乘牛车回村。
上了牛车,乔钰同负责驾车的乔耀祖二叔打招呼。
乔耀祖二叔憨声憨气地道:“那日你走得匆忙,我爹没找到机会跟你说话,这些天一直念叨。”
乔钰揪着书袋上的线头,从善如流道:“前阵子听乔大哥说村长挖沟渠摔伤了,住我隔壁的张叔家里正好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据说一两贴就能见效,我带了点回来,准备给村长送去。”
“钰哥儿费心了。”乔耀祖二叔道谢,“本来摔得不是很严重,但我爹毕竟上了年纪,卢大夫也给看过了,说是好得慢,只能养着。”
乔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乔耀祖二叔说话,乔耀祖见没他的事,自觉翻开书看。
一刻钟后,牛车停在村口。
乔钰给了三个铜板,挎上书袋,不忘拎上祭奠所需用品,直奔坟地而去。
天色有些暗了,坟地背靠着山,晚风吹过,发出呜呜响声,令人毛骨悚然。
乔钰找到乔大庆的坟头,先摆上贡品,然后烧纸钱、上香、磕头。
一系列流程结束,乔钰等纸钱完全烧尽,才起身离开。
走到家门口,乔钰正要开门,忽然侧首看向左边:“谁?”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乔钰家院子和隔壁人家院子中间的夹道走出来,双手习惯性地局促搓着衣角:“钰哥儿,是我。”
乔玫。
乔钰看着年轻姑娘熟悉的清秀脸庞,上次见还是正月初一的祭祖,一别三月,乔玫脸色更憔悴,也更瘦了,一阵风就能吹跑。
乔文德和叶佩兰折磨人果然有一套,好好的姑娘家被他们折腾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