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安寻颤抖着嘴唇,良久才挤出一句话。
“你……你是个疯子。”
男人怔了怔,然后愉快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十分符合他心意的褒奖。
“对,我是疯子。”他说。
“若我不够疯,我就没法见到你了。”
他用犹带着血腥气的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安寻微微颤抖的手,与他紧紧相握,十指交扣。
“我很庆幸疯掉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安寻挣扎着想要踢开他,但无济于事,在惊恐与混乱之中,安寻发现那双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冷金色眸子,渐渐变成了温暖的淡金色;那只握着他的冰冷手掌,也传递来几分熟悉的热意。
眼前的人不再是穆弃,而变成了另一个与他无比相似的人——
“穆迁。”安寻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心中陡然涌现出几分获救的欣喜,“你快放了我,我要离开这里!”
这位他十分信任的合作伙伴摇摇头,他慢慢弯起嘴角,露出随心所欲的笑意,与穆弃别无二致。
“为什么要离开呢?”他说,“就这样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在安寻呆住的目光中,男人突然俯下身来,他呼出的气息灼热暧昧,嘴唇几乎贴上安寻的唇角。
“我就是他,他亦是我,我们又来找你了,阿寻。”
安寻直接被吓醒了。
他喘着粗气,额头全是冷汗,怔怔地望着被晨曦照亮的天花板。
良久,他才渐渐回神,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困在炽红皇宫里,那些都是梦境。
也仅仅是梦境。
安寻缓了一会儿,惊魂未定的心跳趋于正常后,他有气无力地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现在是早上七点,再过一会儿,就该下楼吃早餐了。
安寻又看了一下聊天记录,昨晚他发给穆迁的消息,并没有得到回复。
比起以前自己发消息时,对方秒回的效率,这次的杳无音信,实在有点反常。
安寻皱了皱眉,他放弃了继续发消息追问,而是下床洗漱,打理好自己后,离开房间去了餐厅。
果然,在今早的餐桌上,穆迁的座位仍然是空的。
和安寻一同走进餐厅的白飞源也发现了穆迁的缺席,心直口快的他直接开口询问。
“枚姐,穆迁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对。”枚兰一早就与大使馆那边的人联系过,回答的毫不费力,“穆迁殿下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哦,这样啊。”白飞源挠挠头,没再细问,毕竟这属于穆迁的私事,他们不方便刨根问底,之后这个话题就揭过去了。
吃完早餐,司良去楼上使用训练仓,白飞源回房间做冥想训练,安寻动作慢一些,是最后一个离开餐厅的,他刚走出餐厅大门,发现枚兰竟然在外面等他。
对方给了他一个眼神,安寻心领神会,跟着枚兰去了旁边一个没人的房间。
“怎么了?”安寻问她。
“刚才我在餐厅的时候,没有说实话。”枚兰坦白道,“吴馆长说这件事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其实穆迁殿下无法回来,并不是因为有事情要处理,而是他的旧疾又犯了。”
安寻一愣:“什么旧疾?”
“倒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就是穆迁殿下有时候会突发性的嗜睡,连续好几天都醒不过来,不过等他醒来后,又会一切正常了,身体上也没什么后遗症。”
安寻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怪病的:“他这情况持续多久了?发病的频率怎么样?”
“大概是两年前开始的,发病没有什么固定规律。”枚兰摇摇头,“之前我们也找过不少名医帮殿下看诊,都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殿下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两年下来,我们就渐渐习惯了。”
末了,枚兰还特意叮嘱道:“安寻少爷,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外传,除了你以外,庄园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言下之意,是连白飞源和司良都别告诉。
安寻知道枚兰的顾虑,毕竟这算是穆迁的一个弱点,藏得越隐秘越好,所以他点点头。
“我明白,一定保密。”
“还有一件事。”枚兰又说,“关于你想去参加拍卖会的事,我和吴馆长说了,当时殿下已经陷入昏睡状态,没法把你的话转达给殿下,不过吴馆长的意思是,你近期不要离开庄园。”
安寻听出了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他们那边是不是收到什么情报了?”
枚兰点头:“我们的线人说,纪岭松那边可能会在近期采取行动。”像是怕把安寻吓到,枚兰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只要我们待在庄园里,提高警惕,注意防范,问题应该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