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寻不为所动,夏仪咬咬牙,直接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我做错了,我活该受罚,我也认罚!”他边哭边扇着自己的脸,“我对不起哥哥,我对不起你,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呜呜呜……只要让你能消火,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别走,好不好?”
季宇都看呆了,半晌才回过神,赶紧按住了夏仪的手。
“小仪!”他又气又心疼,“你不要这样作践自己!”
夏仪挣脱了父亲的手,哭得红肿的眼睛只望着安寻——就算他们现在已经交恶,但哥哥以前可是最疼爱他的,有什么好东西哥哥自己不舍得用,都会留给他;每次他去星洲,只要他提的要求,哥哥就没有不答应的,哪怕再苦再累,对方都愿意为他完成心愿。
自己现在都这么惨了,若对方还念过去的旧情,至少……至少也会有丝恻隐之心吧?自己可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弟弟啊!
可惜,夏仪注定失望。
无论他是哭着求饶,还是自扇嘴巴,安寻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全当他不存在一样。
白飞源直接朝夏仪的方向呸了一口:“小寻他走不走,还轮得到你来插嘴?少来道德绑架这一套。”
司良也冷冷睨了夏仪一眼:“迟来的道歉比草贱,谁稀罕?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安寻继续朝门口走去,甚至加快了脚步,在他即将扭动门把手时——
“等等!”
季宇发话了。
他望着站在门边的安寻,从未觉得这个儿子如此陌生过。
不,应该说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安寻。
都说最了解一个人的是他的对手,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可如今的季宇根本不了解安寻。
就算这次他可以狠心不顾夏仪的名声,任由谈判破裂,但之后呢?谁知道安寻手里还有什么牌,若献祭掉夏仪的名声还不够,对方还有别的星河会把柄,之后是不是就要将整个行会都拖入漩涡?
自己早就输了。
哪怕多么不愿承认,现实就是:他真的输了,输给了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对手。
他手里没有筹码,也不敢再赌翻盘的可能性,与其继续争斗,还不如暂时妥协,不要让处境持续恶化下去。
心底撑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季宇没来由得一阵疲惫,他闭了闭眼,再度开口时,声音也染上了几分颓丧。
“一台。”他说,“我真的只能给你们一台,空缺的那两台,我可以用其他资源补齐,价值只多不少。”
在季宇服软认输后,谈判明显顺利了很多。
对方开出了一张单子,上面罗列着一长串材料名称,大部分是配套训练仓使用的高级晶核,还有星河会自研的药材,这些都是有助于精神力二次觉醒的资源。
安寻看着单子上的内容,知道季宇总算是拿出了诚意——若他们此时还在星河会,能拿到的资源也就是这么多了。
不过光这些肯定不够,安寻又拟了一张单子,是一些暂时用不上、但以后会用到的珍贵资源,季宇看得眼皮直跳,肉疼不已,但看到红着眼睛不断抽噎的夏仪,他咬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谈判顺利达成,双方签署了有精神力约束效力的协议,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季宇离开了。
安寻站在窗边,他俯瞰楼下,看到季宇带着夏仪走出会所的大门。
夏仪还在低头抹着眼泪,季宇扶着他,没有怒吼也没有责怪,只是轻抚着少年的脊背,给予对方无声的安慰。
“他还是很幸运的。”安寻看着楼下的这一幕,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有这么一个愿为他兜底的好父亲。”
司良和白飞源对视一眼,不知道安寻是单纯的感慨,还是触景生情有些伤怀,正犹豫着要如何宽慰对方,却见安寻转过脸来,少年嘴角上扬,彰显着他显而易见的愉悦心情。
“我们也是幸运的。”他笑着说,“多亏了这位‘好父亲’,省了咱们不少搜集材料的时间,接下来可以迅速投入二次觉醒的训练了。”
星族人专用的精神力训练仓,以及众多资源材料,第二天被星河会送去了炽红大使馆,又被大使馆派人护送到了玫瑰庄园里。
安寻早已腾出了专用训练房间,他指挥着人将训练仓安装完毕,还列了一张训练计划表,不光给大家分配好了训练时间,也把用得上的晶核和草药材料逐一分配,之后就带领着两个同伴开始了针对性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