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孟君摩挲着手里的圆润星珠,没有说话。
“大哥你觉得不妥?”钟嘉时有点意外,刚才在拍卖场里,他明显感觉钟孟君对安寻挺满意,应该是想要交好的,怎么现在反而没动静了?
钟孟君摇摇头:“帮衬一下有前途的年轻人,举手之劳,当然没问题。”他微微一顿,“但如果真要帮,得注意方法,最好不要摆到明面上。”
钟彦一愣:“为什么?”怎么帮个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是因为,要权衡与星河会的关系?”另一辆车里,一位容貌俊秀的少年细声细语地说。
他黑发柔顺,五官精致,面色比平常人要苍白一些,身型也比同龄人显得纤薄,看上去颇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坐在他对面的是庄氏掌门人庄千语,女子目光温柔,微笑道:“没错,小意你说得很好。”
得到了姐姐的夸奖,那位少年——庄许意有些腼腆地红了脸,真心实意道:“也是姐姐你教得好。”
庄许意原本的身体底子并不差,但年幼时家中突然出现动荡,父母早亡,旁系亲戚觊觎他家产业,用了不少下作手段,他不慎中招,从此身体落下了病根。
后来家族内斗终于落下帷幕,他姐姐庄千语力砸重金广招名医,为他精心调养身体,现在庄许意的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庄千语便时刻将他带在身边,一方面是扩展对方的见识,另一方面则是亲自教导培养,好为弟弟日后与自己共担家族事业打好基础。
譬如眼下,虽然拍卖会已经结束,但这其中涉及的弯弯绕绕,都是现成的社会教材,最适合庄许意这种因久卧病榻,没有亲历过社交场潜规则的新手小白了。
“从星河会今天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是与那位安寻少爷彻底撕破脸了。”庄千语说,“他们不会再庇护那位小少爷,而任何想要帮扶那位小少爷的人,都等于在打星河会的脸,除非是天使会这样的仇家势力,其他人就算想要帮扶安寻,也不方便做得明目张胆。”
庄许意若有所思:“姐姐你常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现在星珠垄断被打破了,但星河会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洛桑谷内的情况又复杂多变,万一我们太早押注,得罪了星河会,以后如果又出现需要倚仗星河会的情况,那就很被动了。”
庄千语赞许地点头:“没错,社交场上最忌讳把事情做绝,将一碗水端平,两边都不得罪,才是最优策略。而且……”她略微一顿。
“除了要顾忌星河会,还得考虑纪家的态度,安寻他毕竟还是纪家的儿媳。”
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安寻和纪家的关系可能并不如表面那样和谐,但只要纪家没有像星河会那样公然撕破脸,其他人就不可能贸然向安寻抛出橄榄枝——当年纪家那么高调地官宣纪泽辞的婚约,难道仅仅是为了作秀?怎么可能!
以纪家那种古板保守的作风,他们会大张旗鼓的宣布婚约者,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通知所有人——
这是我们家订下的人,他签了我家的约,死也得做我家的鬼,识相的就离他远点,别插手我们纪家的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是纪家的“家事”,但凡不想惹一身骚的,肯定都不敢和安寻走得太近。
庄许意想通了这些来龙去脉,反而更加疑惑了。
“既然是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姐姐你为什么还想要帮扶那位安寻少爷?”
换成其他人,哪怕对那位小少爷的观感很好,但一想到帮助对方的代价是可能与中心区两大势力结怨,必须谨慎端水步步为营,如此费心费力,还带不来显而易见的好处,一般人早就打退堂鼓了。
“我其实是有私心的。”庄千语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发顶,“不光是那位安寻少爷,换成其他任何一名星族人,我也会善待他们,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会想办法拉他们一把,因为——”
“星族人,是天生的治愈者。”
庄许意一开始并未听懂,但看到姐姐望着自己的殷切目光,感受着对方抚摸自己发顶的温暖触感,他心中陡然一震,突然就明白了。
星族人是天生的治愈者,他们生来就拥有治愈系的精神力,且会百分百的二次觉醒,这就意味着每一位星族人都可能成为治愈师。
比起外界靠长期服食各种晶核强行催化出的“精神力觉醒”以及“二次觉醒”,星族人的天然能力涵盖的可能性更多,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他们的二次觉醒会产生很多非常小众的能力分支,有些分支能力虽然不具备普适性,但对特定人群可能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