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谢照卿被狠狠打倒在地,头撞在了树杆上,昏了过去。张何握着剑的手也松了下来,喘着粗气,瘫坐在地。
我练剑的理由是要赶上他们。
因为我也不想再过那样孤独的日子。
张何眼睛一闭,也脱力地倒在地上。
树上,那盏烛火依旧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一双素手握住了它。
“唉,我就知道。”凌姑娘叹了口气,又费力地将两个人拖了回去。
第189章
张何昏迷了有一段时间。
这其实不太正常。
他伤得并不重, 昏过去也只是因为和谢照卿打斗的过程中断了几根骨头,致使气力耗竭,才倒在地上, 照理来说, 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大抵还是因为这场不寻常的大雨。
凌满蹊很无奈, 点上安神香,以此来保佑这人尽快苏醒。
她像往常一样生活着。
一个人生活。
只不过这次,她将自己的那张木牌挂在了屋檐下。
“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凌满蹊指节轻触那上面镀金的小字,细细的金粉悄然落下,如同飞舞的蝴蝶, 无声无息地钻入林中。
凌满蹊等待着天地的回音。
不知是第几天后,张何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但因为躺得有点久, 这一下直接给他干昏头了,他捂着眼睛又重新倒了回去。等头不晕了,他才慢慢下了床,活动了下筋骨。
“醒了?”凌满蹊刚好端着饭碗进来,见状,随口问了句。
张何点点头:“多谢前辈。”
“不客气。”凌满蹊将手里的吃食放下,“垫一垫吧。”
“好。”张何扫了一圈,有些奇怪, “谢照卿呢?”
“没醒呢,我把他塞柴房了。”
“啊?”
“你们两个不知道谁会先醒过来, 万一出事怎么办?”凌满蹊准备吃饭了, 不想再多说什么, 张何恍然,这位前辈是怕谢照卿先于他苏醒, 会对他不利。这样分开,好歹有个房门能拦一拦。
他万分感激:“多谢——”
“好了,快吃吧。”凌满蹊已经扒了两口米饭,看上去是真饿了,张何便不再多言,坐下来和人一起吃。
“吃完你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嗯。”
“那个叫谢照卿的,我只能答应你,不让他死,但他醒来以后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不能保证。”
凌满蹊若有所思,捧着饭碗,眼睛发直地盯着小桌上的某盘菜,半晌,等她把嘴里的饭菜都嚼完咽下,才慢吞吞地说道:“如果你要去干大事的话,可千万别死哦。”
张何愣了愣,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嘴已经先答应了:“好的。”
“嗯。”
寂然饭毕。
张何准备出发了。
凌满蹊又给了他一个烛台,但这回,她告诉对方,往西南方走,就是青木镇。
“有人回到了青木镇,你往那边去吧,他可能在找你。”
凌满蹊说着,那被她挂在屋檐的木牌也随之轻轻摇晃。
张何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时间太短,见面与分别都太过匆忙,再说下去就会十分冒犯。于是他拱手行礼:“前辈,就此别过。”
“嗯,去吧。”
凌满蹊话音刚落,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鸣镝,那声音高亢嘹亮,犹如穿透岁月的呼唤,打破了沉沉暗夜,直奔黎明而来。
“这是,鸣镝?”张何喜出望外,“二师兄?”
“你朋友来找你了。”凌满蹊抿了抿唇,像是在笑,张何郑重地“嗯”了一声:“这是五柳山庄大管事送给我们的,说是到了曜真洞天,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放出鸣镝。”
“我知道。”凌满蹊目光如水,“去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好。”
张何太高兴了,高兴到忘记了许多细节。
如果他能再想一想,就会记起来,陈彦曾经告诉过他,老庄主有位名叫凌满蹊的至交好友,就住在青木镇。
只是很多年都不曾再见过了。
凌满蹊倚着门,注视着张何离去的背影,忽地喃喃自语:“我的朋友也在等我啊。”
林深路远,山高水长,如果不能现在见面,那就祝我们终会重逢。
凌满蹊将檐下的挂牌取下,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那扇单薄的木门。
张何跟着烛光的指引,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走出了这神秘的林子。他逆着河流而上,回到那个千疮百孔的荒野,恰好撞见了正在寻找他的傅及与李闲。
“二师兄!”
张何大声呼喊。
“小师弟!”
“大个子!”
傅及欣喜不已,忙向他跑来,李闲紧随其后,在跑到张何面前时,她一下跳了起来,和对方击了个掌。
“大个子!”她笑得灿烂,就像烂漫的春花一般,张何注视着二人,难掩激动之情,傅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