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和历兰筝均是愕然。
“我和小景没见到他们。”燕知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不会埋在地堡里了吧?”
施未吓了一大跳:“你别胡说!”
话没说完,就见两道人影奔了出去。
“”你急什么?文恪总不至于连个小丫头都护不住,那也太没用了。”燕知不以为意,施未脸都要气歪了:“你怎么不淹死在那河里啊?”
“你翅膀硬了?给点颜色就敢给老娘开染坊?”燕知跳起来就是一拳,施未也气个半死,丝毫不让步,沈景越只好去拉架:“别打了别打了,还在外面呢,丢不丢人啊?”
两个人根本听不进去,从东头打到西头,好在双方力气都消耗了不少,没闹得太大,沈景越一急,一人给了一巴掌:“都给我住手!”
施未和燕知被打懵了,竟真的不敢再造次。
栾易山看向阴沉的苍穹。
这大雨,已经逐渐小了下去。
“你也应该成功了吧,孙掌门?”他叹着,闭上了眼睛。
曹若愚和历兰筝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那片废墟。
地堡已经彻底垮塌,地面下陷,塌出一个大洞。无数碎石堆叠,最上边,一抹月白天青的身影正坐着,看不清神情。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也不知情况如何。
“文长老!”
“芽儿!”
曹若愚和历兰筝跳了下去,落到二人面前。芽儿只是睡了,还在梦里边呓语,说要吃鸡腿,历兰筝赶忙将她抱了起来,文恪却好像是昏了过去,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全是尘土。曹若愚根本不敢动他,握住他的手,轻轻换着:“文长老?文长老?”
文恪蹙眉,闷哼了一声。
曹若愚塞了一颗悬命丹给他,却被对方吐了出来,曹若愚一惊,捧着他的脸:“文长老?你怎么了?是我,是我啊。”
“我听见了。”文恪闭着眼,太阳穴那边突突直跳,曹若愚欣喜不已:“文长老,你没事?”
“地板塌下来的时候被砸了一下,但还好。”文恪只觉得眼皮很沉,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悬着的心一下落到肚子里,很想睡觉,可他又想和曹若愚说话,就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要是连芽儿都保护不了,我就不用当临渊长老了。”
曹若愚鼻子发酸,一把抱住他,哼哼着叫他的名字。文恪听不太清楚,只觉得这人暖和得不得了,就像冬天在廊下晒太阳,很是舒服,他靠着人,一下就睡了过去。
雨在这一刻停了。
历兰筝心有感知,抬头看向苍穹。
天地苍茫,风吹草野,天光乍破,阴霾四散。渐渐地,云破日出,光照万里。霞光如万马齐喑,奔腾着冲开无数积压的云雨。
曹若愚一怔:“我听到了。”
“什么?”历兰筝不解。
“是长鲸行的剑鸣。”曹若愚眼神清亮,“两年前,我也听见过。”
“大师伯?”孙夷则微怔,就红了眼。
“嗯?”燕知抱胸而立,望着这奇特的一幕,她猜到,过会儿估计要见到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詹致淳和柳惊霜则是没多大反应,一个像是料到会有此事,一个则是漠不关心。
只有栾易山笑而不言。
阴云散尽之时,几道人影从剑上跳了下来。
为首那个,一身月白天青的剑袍,眉眼冷冽,初升的日光落在他肩头,那几枝栩栩如生的红蕊白梅仿佛也在迎风招摇。
雪中生花,美不胜收。
燕知觉得有趣,看向他身后那个霜衣剑客,却是个爽朗轻快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像是映着春风夏月,热情洋溢。燕知再往旁边看,还有个白衣男子,未曾束发,像是大病初愈,脸色微白,眼神沉静,如静水深流,月入其中。
燕知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同样穿着月白天青剑袍的女子身上。那人生得婉约窈窕,漂亮端庄,却又不显柔弱,十分温善的模样。
“师父!”孙夷则一下扑了过去,抱住顾青,哽咽着,“你没事吧,师父?”
“我没事,好着呢。”顾青笑笑,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多大的人了,还在师父跟前哭呢?”
孙夷则忙擦着泪,可越忙,眼泪掉得越多。
“想哭就哭吧。”孙雪华轻声说着,孙夷则缓了好一会儿,才叫着:“大师伯。”
“嗯。”
孙夷则注视着他,眼眶还是红红的:“你,你怎么变小了?”
“说来话长。”
“薛大哥怎么也变小了?”
孙夷则傻了眼,薛闻笛也没反应过来:“啊?你在叫我?”
孙夷则:“?”
不知所措。
“师父!大师兄!”赶回来的曹若愚也和他一个表情。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