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拂卷起满梢花枝,咿呀风声作响,白色格子窗完美隔开内外两个世界。
屋里,一片安静,是陷入空气静止般的宁静。
唯有床上正两颊烧的绯红少年,两瓣微干的殷红唇肉间,溢出几声细弱难受呻.吟。
陆白淮将生病中的病弱雄虫形象用演技刻画的入木三分,透过镜头真实到揪的观看者心忧。
等不及发弹幕,观众们屏住呼吸,尽管他们都明白未在允许情况下,雌虫一般是不应擅自闯进雄虫的卧室,但依旧紧张着急的边看边反复碎碎念“外面忙着庆生准备的虫怎么还没进来发现”,或者是“另个主角怎么还不出现”等言论。
【塞莱茵觉得自己在一望无际的火山口攀走。
热。
四肢百骸都烧的滚烫。
他想睁眼,却烧的失去力气,在火山口越走越手脚发软,正当他难受的眉头紧蹙,陷入梦魇时,突然感觉头顶上一片清凉。
像是有虫细心从热水里拧干湿漉漉的毛巾敷在他额头。
随后是四肢,沾了汗的后背,有虫将他轻抱在怀里,冷汗浸湿的被褥换上了散发阳光温暖味道的新被子,浑身滚烫的肌肤也被清水一一擦拭过。
浑浑噩噩中,塞莱茵感觉自己被虫换上了一件新的睡袍,然后重新放回处理好变得舒适的被窝。
脑袋陷在松软枕头里,他不舒服的吟了声。
额头有些偏落的冰凉物体被重新取掉,换上干净的。
塞莱茵脑中一片混乱,烧成浆糊似的,隐隐觉得不对劲,迷迷糊糊想知道是谁进了他的卧室,给他换洗,雄虫的矜持让他有些羞恼。
可是头疼发烧,生病中异于平日的难受,连带着心,也微微委屈发酸。
他有无数虫的照顾,因为他的等级,他的身份,他漂亮的脸蛋和虚名不符合他本性的珍宝赞誉。
塞莱茵可以尊贵,可以优雅,可以冷淡,可以漠然,却唯独没有一只虫,能够让他任性,让他自由胡言乱语,让他在生病时——
委屈难受撒娇。
这种长辈的角色,世间最亲密的两虫,早已在年幼尚且记忆不清时就消失在他的生命轨迹中。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身子腰后腾空,有虫托着他的脊背将他扶起,塞莱茵难受的想挣脱掉,重新躺下去休息,却不料后背抵在了一个温凉胸口。
对方从后怀抱住他,柔软发丝擦拭过他的颈间肌肤,痒的塞莱茵心里一颤,同时他听到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对着他耳边轻哄着说:
“塞莱茵,你生病了,我们来把药喝了。”
“不……”
听到“药”这个字,苦涩的味道瞬间浮现在脑海意识里,塞莱茵下意识出声想拒绝。
然而他在生病,自认为很用力的声音不过细微到只是唇语,只见双唇微微蠕动,并无声音发出。
塞莱茵自己也意识到这个现象,有些更难受地皱着一双秀丽眉毛。
“别害怕。”
下一秒,拧成川字形的眉间被指腹轻柔推开,雌虫一边轻轻打着转按摩舒展他的眉心,一边用含笑的温柔嗓音,语气哄生病期间任性的虫崽似的,像是听到了塞莱茵想说出口的话,熟门熟路哄着说:
“不苦的,是甜的。”
……骗虫。
药哪有甜的。
“没骗你,我准备了糖。”那声音又说。
回答似的。
“塞莱茵,你喝一口药,我就喂你一颗糖。”雌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白瓷勺挨上了唇边,塞莱茵听他慢慢念着:
“第一颗是水蜜桃味的,你很喜欢。第二颗奶油草莓口味,八岁时你吃到一颗,还记得当时你喜欢到连续吃了一个月,结果半夜牙疼到哭,还为了顾及脸面,死活不愿诊治。
后来你再晚上睡觉背地偷吃糖没有节制,我就每天半夜定闹钟爬起来,偷偷检查你的嘴里有无糖味和残渣,抱着熟睡的你,挤好牙膏给你刷牙。”
八岁……
恍惚间,塞莱茵想起好像确有其事,他在十岁前,一个虫睡觉害怕,刚来伊甸园时,总是在虫后偷哭。
每到晚上,似乎都有一只和他同样大的虫,会扇着还未发育成熟的两对虫翼从窗户溜进来陪他睡觉。
塞莱茵还记得他们两只小脚丫抵在一起,脑袋面对面紧凑,在被窝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喷出的热气互相氤氲在对方小脸上,说着悄悄话的感觉。
八岁那年,他曾经因为过度吃糖而牙疼过,一直到后来哭过一次后,莫名其妙开始不再发生。
“唔……”
原来是有你帮助的原因。
苦涩的药水在口齿间还未停留几秒,紧跟着甜蜜的水果糖就在口腔化开,一路甜到胃里。
浓密羽睫颤抖,塞莱茵企图睁开眼想看清身后的雌虫,然而生病带来的身体负面影响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刚吞进去的药又不会立马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