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川借着夹菜的动作给江寒陵使眼色。
江寒陵接收到信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是,他男朋友确实管得严。”
桌下的白黎听见上面的对话,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摇头赞叹:“真会说话。”
旁边啃骨头的旺财没听懂,百忙之中抽空发问:“啊?他们都不是哑巴,当然会说话了。你怎么老是说我听不懂的话呢?”
“……”白黎把自己的骨头推到它面前,“你多吃点。”
人类的事小狗子少打听。
旺财果不其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喜地扭动屁股:“小白你真好!”
“男朋友”这三个字对保守的长辈们来说有些太炸裂了,林宏的目光甚至往花锦川胸前瞟了瞟,确定跟自己聊了半天的不是个声线特殊的姑娘。
饭桌上的气氛由尴尬转为死寂,仿佛进入了真空状态。
三个长辈神情复杂,震惊中夹杂着茫然,茫然中夹杂着无措,无措中又夹杂着无言以对。
林乐怡脚趾抠地,非常想掐人中自救,继续咬牙切齿夹菜:“吃菜,吃菜!”
花锦川战术性喝茶:“呃哈哈……我朋友爱开玩笑。”
他给了台阶,林家长辈挂起假笑说笑几句,双方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江寒陵全程都表现得相当坦然,压根没发觉自己说错话一样,出人意料地主动参与进新话题里。
他瞥了一眼花锦川,朝林威提议:“我看您好像腰背方面不舒服,正好我朋友家里祖传学医,不如就让他帮您看看。”
林威坐得离江寒陵比较远,眯眼探头:“啊?你说什么?唉,我年纪大了耳聋眼花,没听清啊。”
说是耳聋,刚才聊天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一开始隔着房门还能听见家里来客了,也不知道是真聋假聋。
花锦川只听章瑜说过白黎失踪,还不知道借寿的事,突然就被安排了任务,投来懵圈的目光。
江寒陵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花锦川无奈转回头,主动重复了一遍帮林威诊脉的提议。
这本来是件好事,把个脉而已,反正大家只是闲着找话题,诊断不出来也不耽误什么。
不料林威却直接忽略了客人的话,放下筷子说吃好了,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我喝多了,头晕,先去睡,你们年轻人聊吧。”
说完往房间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满脸慈爱的笑,叮嘱孙女:“乐怡啊,你们年轻人爱吃甜的,把那蛋糕多给你朋友切上吃。”
这样的表现,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疼爱晚辈的老人家。
林乐怡赶忙上前去把自家爷爷扶回房间。
无故怀疑试探别人,花锦川神情不大自在,悄悄凑过去问江寒陵:“弄错了吧?”
江寒陵瞧着林威苍老的背影,不置可否。
林家父母孝顺,把家里朝向最好的房间安排给了老人,坐北朝南,吃过午饭后正好满屋阳光适合午睡。
林乐怡从爷爷房间里出来,轻轻合上门。
一道金属反光突兀地从门缝里一闪而过。
江寒陵眯了眯眼,牵着小白起身告辞。
花锦川连忙跟上,劝住林家父母的挽留,又是一番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客套。
有他在,江寒陵连费心交际都省了,全程都没说几句话,主打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长身玉立独自美丽,放在别人眼里就是实打实的不懂礼貌不通人情。
直到两人一狗离开林家外边,花锦川终于忍不住了,横起胳膊拦人:“江队长,你要做什么,多少也得提前跟我解释两句吧?”
江寒陵脚步不停:“监察队办案,从不跟无关人等解释。”
花锦川屡次遭到无视,火气也上来了,直接站在江寒陵面前拦住他:“白黎是我师弟,又是我将来的道侣,我怎么会是无关人等呢?”
他性格温雅,发火也是文火,没什么气势。
江寒陵无动于衷:“他是你将来道侣,那就将来再说。”
花锦川不死心道:“找不到人还哪有将来?经过刚才的事,相信江队长也看出我可以帮忙了,你要破案,我要找道侣,目的是一致的,我们合作又有什么坏处呢?”
白黎听得一阵无语:……别找了,我就在你脚底下。
有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
难道花师兄还能接受一只狗当道侣不成?
而且别的不说,管理局那边有处理普通案件的部门,能到监察队手里的案件往往都是要命的大案,动辄就能论上人命官司,这次面对的又是夺舍邪修,还会驭鬼,仅仅目前已知的受害者就不少了,想也知道有多危险。
花锦川这么记挂自己,白黎自然是很感动的,可他不希望把对方牵扯进险境里,也不想单纯的师兄弟关系就此变味,更还不起这份拼上命的深厚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