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罗表情不善:“阁下久仰的方式真是别出心裁。”
杜将铭淡然道:“老夫以剑入道,不过打个招呼而已。”
要不是他自己提起来,白黎都忘了这个以平庸著称的吉祥物式局长也是位剑修来着,刚才那把闪金光的剑就是他的本命法器,叫做若拙,据说上次出鞘是一百多年前。
按人们调侃的说法,若拙物似主人形,就是个摆设。
不过河清海晏的有个摆设也就够了,至少人品挺好,没出过大乱子。
现在看来,“摆设”这个词是说错了,关键时候杜局长很有魄力,输人不输阵。
不说别的,就冲这份心理素质,白黎觉得杜前辈干什么都会成功的。哪怕当rapper,也会成为顶流。
没错,就是这么自信!
白黎绷着脸,努力忘记美女蛇的倩影,转头去关注江寒陵的伤势。
他知道那一剑避开了要害,但是他心疼,刚养好才没几天,师兄下手真黑。
没想到,刚转头就看见江寒陵一鞭子抽向跪在角落里的魔将沙屿。
众人,包括娑罗在内,注意力全在高调出场的杜将铭身上,一个没反应过来,鞭子居然越过魔君抽中了沙屿。
当然,能当上魔君座下的第一魔将,沙屿也不是吃素的,就地翻身躲开了大部分力道,只不过胳膊被鞭梢的刺划了个口子。
娑罗出手护短:“看在远来是客的份上,本座再三忍让,你们还真以为本座好戏弄!”
杜将铭横起剑拦住这一击:“魔君坐得太高,连身边人换了瓤子都不知道!”
“什么?”
趁着他们两个杠上,江寒陵和章瑾果断对沙屿动手,打得周围一片狼藉。
与此同时,花锦川动作再次受控,神智却是清醒的,满脸惊恐地举起剑开始攻击,连骁和休采梦一起牵制住了他。
章瑜一如既往地惜命,在混战中间磕磕绊绊窜到白黎跟前:“别怕!我保护你!”
“……”白黎说,“如果你不躲在我后面,我就信了。”
场内的无辜群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战惊呆了,有的怕被误伤往远处跑,有的义愤填膺大喊着“君上撑住”往近处挤,其余魔将和魔卫也纷纷出手一边维持秩序一边要加入战场。
说时迟那时快,娑罗突然转身,不顾破绽暴露给杜将铭,脚尖在座位上一蹬,顺势跃过江寒陵和章瑾的战圈,一把掐住沙屿。
江寒陵见势不妙,试图阻止她:“等等!”
然而晚了,娑罗掌心攒起黑气,一掌拍在沙屿天灵盖上。
血雾喷溅,血肉模糊。
沙屿哼都没哼一声,就变成了一滩不成人形的东西。
娑罗抬手抹掉溅到下巴上的血,斜睨焱玖:“不知死活。”
出乎意料的变故让整个场面都停滞了一秒。
一道虚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离开沙屿的尸体,融进白黎的躯壳。
下一秒,花锦川攻击力翻了一倍,眼神开始发木,瞳孔发红,握剑的手剧烈颤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快……跑……”
章瑾挥手飞出一把符咒:“跑个屁!”
焱玖惬意地活动筋骨:“分成两半太费神了,还是这具身体好用。”
他笑着朝白黎说:“小朋友,这根骨给你就浪费了,谢谢啦。”
江寒陵冷着脸,护住白黎。
章瑾飞出去的符咒没等靠近就成了灰烬,花锦川攻击力接连翻倍,连骁和休采梦一起上也只能维持微弱的优势。
花锦川仅剩的神智不断被吞噬,持剑的手停止颤抖,动作顺畅起来。
焱玖吹了一声口哨。
休采梦手里泠泠作响的引魂铃应声裂开。
花锦川眼底血红,灵力骤然暴发,震倒了连骁和章瑾。
剑身上聚集起刺眼的流光,他举起剑,靠近章瑾,然后重重挥下!
“姐!”章瑜吓疯了。
杜将铭往那边冲了半步又停下。
当啷一声,花锦川跌坐在地上,两条腿都从膝盖的位置卸掉了关节,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折着,再站起来都难,更别说动武。
假清霜剑掉在旁边,他的脸颊浮现两点梨涡,既痛又快:“你太小瞧我了!”
“我以为你跟他不一样。”焱玖叹了口气,抬起手虚空一抓,“该物归原主了。”
随着他的动作,江寒陵腰带上的红宝石碎成渣滓,飞出来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落到他手里。
阴阳镜的封印开了!
江寒陵本来就有伤,被储物法器破碎的冲击牵动了伤口,不由得弯腰闷哼。
白黎赶紧要帮忙治疗,结果被一把搂住:“别乱动!”
阴阳镜到了焱玖手里,就好像游鱼遇到了清泉,镜面里红光大盛,伸出无数不停抓挠的指爪鬼影,仿佛无数饿鬼要把人拖进去啃皮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