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面的确是温特他们安排的,也有把“神明拉下水”的意思,但是谢吾德把他们中几乎是特指“议会长”的名字爆出来,这简直塞满了私货。
温特这几年虽然没用“亚夏”这个名字,但是却也忍不住脚趾抓地。
哪有你这样的?
温特觉得自己像是被殃及的池鱼,被恼羞成怒的钓鱼佬用电和其他鱼一起被电得翻了白肚,又或者这个发癫的钓鱼佬开着大运一头撞进水里把自己和鱼一起撞死。
指望谢吾德能够共情别人还不如指望教皇能揭竿而起。
温特也没法阻止他,只能看着谢吾德继续往下演。
吕戴安的地面上逐渐生长出如同黑色蛛丝一般的东西,温特最害怕蜘蛛了,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丝线带着十成十的警惕,非常不体面地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坐在他脚背上的埃德加尔差点被他一脚踢飞。
在惊吓过后,温特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腿,该死的,谢吾德这操作有点太过惊吓了。
他不是唯一一个尖叫的人。
这种黑色的线条仿佛带着一种黏稠的恶意,比魔女的传说更加浓郁阴沉,如果这个世界有纯正的传说中的魔女,这大概会是极佳的施法材料。
蛛丝一下子铺遍吕戴安全城,然后蠕动着集中到了谢吾德身边,把他残缺的身体补齐。
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二阶段的感觉。
已经破碎的像是石柱一样的死神伸出由黑色黏稠的线条补充的手伸向天空。
奥术师们真的打起来能够一下子毁灭一座城市,但是对于死神来说只是一点点在削弱他。
可是凡人的一点点的努力也依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死神的手仿佛握住了什么.
他往后用力一扯,一个洁白的光影从空中浮现出来。
众人皆忍不住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生怕惊动任何一个人。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他们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们生怕这个答案说出来会惊动那个被拉过来的人。
如果是祂的话,一定能够击败死神的吧。
他们这么想着,就看到黑色的丝线组成的手把白影扯近,残缺的死神对白影说:“就算我赢不了,也不会让你渔翁得利的。”
死神的确爆第二阶段了,但是却不是针对奥术师的,而是针对神的。
黑色的线条逐渐融化,连带着死神剩余的身体也一点点融化进吕戴安的大地上。
白色的光影似乎挣扎了,但是却被黑色的丝线紧紧地缠住,像是蟒蛇缠住猎物一样,逐渐把人缠到窒息,让祂的挣扎看上去十分虚弱,
虽然谢吾德掺了很多私货,但是他说话基本还是算话的,对待承诺还是比较认真的。
原本天空中的白光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光源,但是此刻的最后一点的光明也消失了,光明和黑暗一同消失,被虚无所吞噬,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这二十余个小时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令人不知该如何表现的闹剧。
“神呢?”不知道是谁先开口问。
神的出场如此宏大,如此美丽,如此动人,但是这匆匆落幕却更让人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幅美丽的油画变成了孩子们的涂鸦。
尤其是那些即使在面对穆熙尔的煽动也不为之所动的信徒。
他们觉得自己的灵魂好似裂开了一般,仿佛和他们的神明一起陷入了虚无之中。
宗教是他们的荣誉,更是他们中很多人生活的唯一目标。
理想破灭的大恐怖不是绝大多数人能够承担的,也不是所有人在理想破灭之后还有重振旗鼓站起来的勇气。
原本正注视着天空,大脑还没有清醒的查理,脸上忽然多了一点什么温热潮湿的东西,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随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抬起头看去,发现确实和自己同为虔诚信徒的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捅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教皇是这个世界最出色的神棍,他清楚地知道统治阶级想要什么,就算他不认为自己的信仰是完全为统治者服务的,但还是为此做出了一点点牺牲,比如说反对自杀。
如果这群牛马为了追求美好的神明全都自杀了,那那些贵族还能使唤什么人?
让那些高高在上还没有享受过生活的贵族大人们亲自撸起袖子去干活吗?
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会担心牛马日子太苦决定不活了。
为了拉拢统治阶级,教皇对信仰做出了一定的更改。
不管教皇的初心如何,自杀是绝对不允许的行为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了每个教徒的大脑,让他们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