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听到这话,如果不是他向来能绷得住自己的情绪,他真想给人来一拳。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是在嘲笑他现在站久了腿会疼吗?
来和他打交道,连句话都不会说?
情商呢?
温特这个人虽然不喜欢跑步,但是也不吝于蹦跶两下,失去的永远是最难受的。
自从他被宗教裁判所拉过去一趟之后,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
“这是与你有什么关系?”温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平淡。
不过他虽说觉得对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真的是未成年人大脑没有完全发育情商不达标吗?
查理能受到小镇的人的敬爱,那至少是情商达标的。
不过温特对所谓的受欢迎的人也没什么滤镜,他见过不少看似从礼仪到思想都很不错的,实际上会做出排挤打压他的“高情商”——其实温特觉得那大概率是对方也没多少道德。
那人都能一眼猜到他是傲慢,那不可能不知道是宗教裁判所把他给弄伤的。
……除非这件事情本身就和他有什么关系。
温特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这几年他都懒得想起来的人。
他除了不擅长认脸,还不太擅长辨识年龄。
他看看这个小孩的脸也实在是想不起来有什么熟悉的点。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之前一言不发?
哦,是因为觉得和他认识会觉得丢脸,还是觉得事情会滑向不可预料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温特想的那个人的话,那温特其实也不是很想搭理他。他的底线基本上就是不杀未成年,即使过去的几年查理依旧是个未成年。他下不了这个手。但是他也不想承认自己认出了查理。
他不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有什么鬼主意,也懒得去代入那让他讨厌的大脑用他的方式去思考。
温特不喜欢看他讨厌的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嘴上还说着什么求原谅。
原谅个大头鬼呀。
这么宽容大度的原谅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才能做到的事情,温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这个人只要一成年,童年的一些美好的品德就会荡然无存。
甚至温特还不是那种多么成熟的成年人,装都装不出自己能和对方好好说话的样子,他巴不得把所有的厌恶都写在脸上。
喜欢倒是不一定会表现出来,毕竟他有点傲娇倾向。
他只要想想自己的未来,会和这些伤害过的伤害过自己的人和和睦睦地相处,他就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不管事情进展下来,会不会让他得到什么圣人的名声,让他感觉到灵魂的升华,那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就感觉很不爽。
温特可以吾日三省吾身,但是做不到以德报怨,只能以直报怨。
操,这个世界这么大,怎么又遇到查理了?
温特觉得满脑子晦气,偏偏自己不能表现出来。
他又开始后悔给自己造了这样一个被控制中的人设,不能甩脸色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好像抛弃掉一切顾虑比一个大大的中指。
温特在心中阴暗扭曲地爬行,恨天恨地恨教会。
查理这货不是跟那个教皇使者走了吗?怎么还在吕戴安?吕戴安有他的情郎吗?
温特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表情管理如何,但是他猜自己现在绝对有点难以绷得住。
幸好现在是深更半夜,别人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温特无声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温特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把自己刚刚的沉默当做了迟钝,像是腐朽的机器一样,声音略带嘶哑道:“腿?腿是什么?”
虽然埃德加尔说温特的脾气有时候有点像猫,但是温特终究不是猫,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是不会发光的。
不过在月光的照射下,温特幽幽地注视着查理的眼睛,却也带上了几分诡异恐怖的效果。
他蓝色的眼睛反射着月光,带上一种朦胧的美,却又像是他的眼睛里笼上了一层薄纱,让他无法分清何为现实。
查理被吓得一个激灵。
这不是有信仰就会觉得自己诸邪不侵的时候,死神的使者都在他面前了,祈祷也没什么用了。
正因为他有信仰,刚刚还目睹了神父的死亡,他是相当相信死神的力量。
结合着这个小镇附近的幽灵传说,他严重怀疑眼前的温特也许被类似幽灵的存在俯身并且影响。
但是查理没有跑。
温特有点可惜地想,难道是因为他不够恐怖吗?还是他长得太好看了让人没什么反应?西方世界似乎是更吃明摆着的诡异血腥的那一套。
温特把自己看过的恐怖片在自己的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