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开个价吧。”
“……”
简寻装的也挺辛苦,见对方协商态度端正,便也止住干呕重新坐起身来。
她绕过那些毫无意义你来我往的试探,对那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仍鼻孔朝天的顾夫人直抒胸臆:
“两万,让你儿子离开我!”
“……你说什么?”
顾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双保养得当的眼睛睁圆:
“你让我儿子离开你?”
这怎么好像应该是她的台词?
“是让你儿子离开我,”简寻连吃带拿,“外加给我两万。”
“……”
顾夫人沉默片刻,随后紧皱眉头一脸审视地看着她:
“你确定只要两万?”
“我确定。”
她满脸坚定的点头。
其实不是她不想多要,主要是她这脑干损伤经不起细查。
两万这个数是她经过考量的。
对顾家来说,这点钱就是掉在地上都懒得捡,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大张旗鼓斤斤计较,好拿。
但这两万对她来说,正好是她大学四年的费用。
更何况是白讹来的,自己打了人,反手讹她两万,怎么想都赚大发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打官司,她的误工费一查,一个月5000。
丢人的同时还得不偿失。
“顾……”
见顾夫人不说话,她正想开口说可以商量。
“嘭!”
突然,原本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撞开,一道沙哑的男声响起:
“我不同意!”
而几乎是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在场所有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带着罡风的影子。
紧接着。
“嘭!”
“啊!”
随着一道惨叫被病房大门隔绝在外,人们就看见那上一秒还在病床上萎靡不振干呕抽搐的脑干损伤患者。
此时却神采奕奕精神振奋地站在门口。
背对着房门,简寻单手撑在门上,忽视门外不断传来的急促拍门声以及某人痛心疾首的嘶吼。
她眼睛湿亮,扬起真诚的笑脸对嘴巴大张满脸惊惧的顾夫人道:
“您看,签个和解书方便吗?”
“……”
五分钟后,慌忙签了和解书的顾夫人从包里掏出两沓现金,数也没数直接扔下。
临走时,她扫了眼简寻头上包着的白色纱布,语气尖锐:
“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没出血没破皮,怎么还故意包个纱布?”
简寻认真点钱,闻言抽空用余光扫向她完好的双腿:
“我看你也好好的,有腿有脚,故意坐轮椅想博取我的同情?”
“你!”
一句话,那腿脚不便的顾夫人就差点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
“顾夫人您别生气,”
见她恼怒,点完现金心情大好的简寻也不再施展医学奇迹,笑着对那好心的助学人挥了挥手:
“我这个人就是嘴毒了点,其实我本性也是很坏的。”
“……”
“咔哒——”
就在此时,锁死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护士拿着钥匙皱眉进来:
“门外的病人家属是谁?不知道医院禁止大声喧——”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逮到机会的顾修齐冲了进来。
只见他左右两侧的腋下都缠着厚实的绷带连在背后,像是穿了背背佳一样直接将他整个脊背都提了起来。
这样的包扎固定方式,让他走路不得不架着胳膊猛挺胸膛。
像个英国皇室护卫队里最忠心耿耿的大头兵。
两个字:
滑稽。
他一进门,先是看了简寻一眼,接着冲上来直接挡在她身前,对那脸色已经臭到无以复加的顾夫人道:
“妈,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不要为难她!”
顾夫人闻言差点把鼻子气歪,她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自己。
“我?”
又哆哆嗦嗦指向他身后的简寻:
“为难她?”
顾修齐站在简寻身前,像坚毅的个人形木头桩子: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需要您来插手!”
“……不需要我插手?!”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夫人冷冷的看了他身后的简寻一眼嗤笑道:
“她为了两万块就能答应离开你,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顶撞我?!”
“哎(↗)”
这话一说,简寻不乐意了,她单手把挡在中间碍事的顾修齐扒拉到一边,对上了顾母的视线:
“您说这话就丧良心了啊,我的误工费跟精神损失费加起来是两万零二百。”
“……二百?!”
“对,没要的那二百算我给你的,拿着钱,带你的傻大儿离开我,懂?”
“……”
顾母气结转头看向顾修齐想让他睁眼看看这女人多么恶毒,却见自己的儿子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