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踏实。”
三哥一噎,这还真不好反驳,若不是书衡这孩子做事踏实稳重,也轮不到他去执行那么重要的任务。当然这种事他也只知道个大概,不能宣之于众。
反倒是书衡,真是个厚道孩子,替秋东辩白:
“四舅这样就很好,这世上多我这样的人不多,少我这样的人不少,可少四舅这样的人,着实是种可惜,我四舅有古君子之风。”
三哥点点书衡,这小子拍马屁没边儿了:
“可别糟践古君子,我瞧着就是一傻蛋儿,大傻蛋儿养出来的小傻蛋儿,都聪明不到哪里去。”
反倒是三嫂,端了洗好的水果出来,笑盈盈道:
“行了,爷儿几个一见面不抬杠心里难受怎么的?是谁一大早让我亲自去买花鲢,说四弟爱吃那个?”
被妻子拆了台,三哥也不恼,含笑道:
“周主任批评的是,我得虚心接受领导指证!我确实关心四弟,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就得让他知道我这做兄长的心意!”
秋东在三哥家里从不把自个儿当外人,根本不接这话茬,泡了茶,对三嫂道:
“既然是专门为我烧的花鲢,那就别让三哥吃了吧?”
三嫂拍手:
“甚好甚好,今儿咱们就馋一馋他,免得他整日拿各种借口想吃鱼!”
三哥向来喜欢吃鱼,熟练掌握市面上各种鱼的很多种吃法,秋东喜欢吃鱼,还是受他三哥的影响。
为了能多吃鱼,三哥的借口花样儿多到秋东能写两本书。
三哥被彻底拿捏也不恼,潇洒道:
“来,今儿人多,咱们坐下好好说说话!听说咱家开阳已经正式参加工作一整天了?人民教师,光荣又神圣的职业,书房桌上有一支英雄钢笔,去瞧瞧可喜欢!”
开阳欢呼一声:
“谢谢三叔!”
蹬蹬蹬去了。
三哥又说继阳:
“听我在b大一战友说,明年就能参与重要项目了?做这行的,想好隐姓埋名,忍受科研的枯燥无味,甚至清贫了吗?”
继阳重重点头,双眼亮晶晶的:
“三叔,我想好了,我喜欢!”
“好孩子,去吧,书房也有你的礼物!”
等继阳的脚步消失在楼梯上,来阳激动搓手:
“三叔,我呢?我呢?”
他三叔冷哼一声,懒得多看一眼:
“可怜的,自以为聪明的傻瓜,不配得到我精心准备的礼物!”
早都知道他三叔什么性子,这些年没少受打击,来阳并没什么失望,只靠在三婶儿身上装可怜,哄的他三婶儿答应送他一件他三叔穿过的将校大呢。
那玩意儿近来可流行了,满大街就属穿那衣裳的引人注目,老三自觉捡了大便宜,捂着嘴偷笑呢。
秋东还是得保持老马本色,替自家孩子说一句:
“三哥!”
我这当爹的还在呢,当我面儿我儿子,过了!
三哥又把不满转头对着秋东去了,重重的冷哼:
“像你这么教孩子,他永远都学不聪明!”
秋东心说我能不知道?可我这不是得找个时间,找个机会嘛!虽然你总对我恨铁不成钢,可要我突然精明奸猾起来,第一个怀疑我鬼上身的还不是你!
男人啊,你的名字是多疑。
这会儿他也只能兄弟两互相伤害:
“你倒是不惯孩子,俊阳去学舞蹈了!”
三哥又一噎,隔空点点秋东,感慨道:
“我家四弟如此厚道之人,竟也有牙尖嘴利堵的我这兄长无话可说的时候,难得,难得!”
说着又高兴起来:
“好事啊!来,碰一个!”
秋东他三哥,别看一把年纪了,行事不羁,率性而为,举止间带着股说不清的洒脱劲儿。
早些年留过洋,后弃文从武,懂三国语言,别看他大半辈子在部队里打转,依然是整个马家文学修养最高的人。
反正上过大学的书衡,开阳,正在上大学的晨阳,继阳,在这位叔叔跟前,全都自愧不如。为这点,三哥很是自得,凡是这个家里他不待见的人,都能以一句“多读书”给打发了。
放下茶杯,秋东懒得看三哥得意的老脸,转而问三嫂:
“真就让俊阳学舞蹈啊?”
三嫂还没说话呢,三哥先道:
“我马某人的闺女,有选择自己喜欢职业的权利和资格!”
有他在,孩子将来不喜欢了再调整也来得及。
三嫂接着道:
“反正从我娘家到马家,往上数三代就没出过一个搞艺术的,咱家就不带艺术基因,能搞出啥前程?
且我前段日子专门找人打听了,学舞蹈不比旧社会戏班子练童子功轻松,我估摸着俊阳坚持不下去。”
说着就叮嘱书衡开阳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