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谈之色变, 言及匪人杀人夺宝, 无恶不作, 穷凶极恶。”
乌城傻眼, 一拍大腿:
“娘的,那小子在床榻间也没对相好的说实话?”
秋东看着纸上字迹, 推测道:
“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至少在他看来是真话。在他眼里,只有山上的原原住民才是他们自己人, 也就是那本来的二百来人。
后面劫掳上去的妇女和过路商人,顺从听话的被留下,反抗的则成为附近村民看到的枯骨。”
秋东指尖顿了顿,看向费久沉道:
“山匪不可能给劫虏去的外人与他们自己人一般的待遇,那些人是消耗品,死了还能继续补充。所以山上的人远比你推测的多一倍有余。”
费久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倒吸口气,手心不自觉在膝盖上擦了擦。
他们可只有不到百人,乐重恩还带走了一部分。要在地势不利的条件下,对上敌方近七百人。关键敌人各个穷凶极恶,手上沾染鲜血,杀人如麻。
而他们,顶天了也就打过猎。
气氛一时间很是沉重。
杜恒为着秋东安全考虑,主动提议:
“殿下,要不我们通知附近驻军,叫他们派兵支援?”
杜恒都不敢想,若是秋东因此出事,他的下场会有多惨。
秋东摇头,将他白日里根据乐重恩留下的线索,一路摸到寨子附近后画的地形图给三人看:
“倒也不必如此悲观,据我观察,他们的换防存在一定漏洞,这便给了我们可乘之机。且山匪为了保持他们原住民的绝对统治,掳掠回去大都是女人,那些女人的战力并不强,我们的主要敌人还是那一百多青壮年。”
乌城心眼儿少,向来秋东说什么是什么,当即双眼亮晶晶道:
“殿下言之有理,何况咱们还有乐重恩在山上做策应,那小子鬼心眼儿贼多,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和费久沉这种只会气人的家伙可不一样,我不信他会坐以待毙!”
费久沉视线和秋东对上,好似终于明白了秋东坚持要带他们来四女山剿匪的用意,一咬牙,缓慢而坚定道:
“一切但听殿下吩咐!”
杜恒左右看看,有种上了贼船下不去的感觉,面对秋东三人压迫的目光,只能视死
如归的表示:
“但凭殿下吩咐!”
大不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护殿下安全,除非贼人从他的尸首上跨过去。
于是,四更天时,秋东带人一路小心翼翼摸上四女山,掐准匪人换防漏洞,一马当先,冲进匪寨,砍下了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原本费久沉他们还有些紧张,但见秋东已经冲出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霎时喊杀声震天,双战成一团。
杀敌这种事,最难的是开头,砍人脑袋和砍动物脑袋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一旦突破最初的心理障碍,之后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字:
“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傻子都知道该如何做。
秋东首当其冲,带领所有人往主寨方向冲,手起刀落,英勇异常的同时,还有闲心帮同伴在背后补刀。
毕竟是第一回 真人实战,都没多少经验,有疏漏在所难免,秋东从贼人身上抽出长刀时,如此宽容的想。
杜恒很快发现他被二殿下给保护了的事实,心下顿生几分惭愧,下手都狠了三分,颇有种知耻而后勇的模样。
一行人在秋东的带领下,很快杀到主寨外。
然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碍,因为寨子里的老人孩子们举着铁锹挡在主寨前,目光凶狠的盯着秋东一行人,使得他们的前行速度不得不被拖慢。
双方陷入僵持,气氛紧绷,谁都没主动开口。
乌城凑到秋东身边,小声问:
“这也太卑鄙了,让老弱妇孺顶在前面,咱们还如何下手?”
秋东警告的看了一眼乌城:
“小心戒备,注意我指令,随时准备动手!”
人就是如此自负的玩意儿,明知眼前的老弱妇孺是正儿八经的山匪,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仍然下意识看轻对方。
以至于奇怪的念头占了上风,让他觉得下不了手。
秋东暗中给众人下指令,双方几乎是同时有了行动。
然而队伍里此时不少人抱着和乌城同样的想法,不忍心下杀手。
生死之际,心慈手软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小命。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方才还鲜活的一条性命,瞬间被一个瞧着不到十岁的孩子,举着沉重的锄头砸扁了脑袋,当场失去呼吸。
乌城他们目眦欲裂,再也不敢小瞧这寨子里任何人,举起手中武器,鲜血在火光下喷薄而出,扭曲又危险,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杀光所有敌人,给自家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