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一抬头瞧见秋东在窗外,将复盘的任务交给旁人后,寻了出来。
两人往外走几步,确定不会打扰到旁人,秋东才问:
“感觉如何?”
姜霜一身火红胡服,扎了简单的高马尾,没有任何首饰装扮,素颜朝天,却美的不像话:
“这十几人是我从丰都城所有适龄闺秀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不论是意志力还是体力和经验,我想再也找不出比她们更强的队伍了!”
“那想法呢?”
姜霜一时没明白秋东的意思:
“什么?”
“那她们是为了什么才参与进来,想夺得胜利的呢?”秋东道。
姜霜从地上捡了跟歪七扭八的树枝,在半空中比比划划:
“我们都想夺得胜利,这还不够吗?”
够,也不够。
秋东指指王宫所在方向,再指指他自己,缓缓道:
“有多少人是冲着太子阿兄去的,又有多少人是冲着我来的?她们觉得这是条捷径。”
姜霜不理解:
“这难道是什么错吗?谁能不带任何目的的做事呢?勇敢的争取自己想要的,也不被允许吗?阿弟你就敢说你那边的所有队员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吗?”
得,才做了几天“大将军”便脾气见长,听不得一点儿反驳的话。
秋东摇摇头,估摸着姜霜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这点变化。
“我不是要对你的同伴们质疑什么,只是提醒你,一旦她们拼命努力过后,发现还是无法达成所愿,你就得做好如何安抚她们,保证她们中间不会有人因此做出不可挽回之事的准备。”
他敢放心用乐重恩和乌城他们,是有自信能掌控他们。
而姜霜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与其说那些女孩子是被姜霜说动,参与进来。倒不如说是她们暂时因为姜霜的公主身份,围绕在姜霜身边,从而更好的达成她们的目的。
想进太子东宫也好,想吸引王后的注意力嫁给秋东也好,亦或者想表现的出色从而扬名,以期未来嫁个好人家也好。
都是短期利益结盟。
一旦她们达成所愿,或者大失所望,这个利益团体都将分崩离析。
那不是姜霜希望看到的结局,也不是秋东想看到的场面。
姜霜隐隐明白了这点,但她自己都说不好,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样结果。
秋东陪她绕着校场慢慢踱步,一圈儿又一圈儿,到了夜幕笼罩四野之时,将人送回她住的院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有些事,得自己想通才行。
比赛的日子就在一日日训练中逐渐来临,这天他们和侍卫们临时凑出来的马球队打完一场,毫无疑问大获全胜后,现场并没有人欢呼,反倒忧心忡忡。
乐重恩迟疑的提议道:
“殿下,不若咱们找外头的马球队先比划比划,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实在是侍卫们输的太利索了,比他们想的更加不堪一击,让他们想不怀疑侍卫集体给他们放水都不行。
尤其乌城,压根儿就不相信菜鸡如他,竟然在第一次实战练习中能轻松带球接连过了两个侍卫,成功把球传到费久沉手里。
他大声嚷嚷:
“简直不可思议,我做梦都没敢这么美过!”
其他人和乌城想法大差不差,费久沉盯着侍卫长上下打量,眼神不善:
“这真是你们的真实实力吗?这样让我很难相信你们能把王宫守卫好啊!”
杜恒跟着道:
“明日便要比赛了,真不用给我们来这一出增强信心,我们更需要了解我们的真正实力。”
侍卫长苦笑,他也不敢相信的好嘛!但这就是事实。
这些公子哥儿在二殿下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下,身体素质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一般王宫侍卫早不是他们的对手,只不过他们自己没察觉而已。
秋东想了下,重新翻身上马,指着远处的大山道:
“不管明日结果如何,咱们自己知道尽力了,问心无愧就行,有什么明日上了赛场自然见分晓。走,下午咱们去林子里打猎去,松缓松缓!”
乌城第一个响应,利索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一扬马鞭,欢脱的冲向远山。
“殿下,待我打只兔子咱们今晚烤了吃!”
在场其他人多少接触过君子六艺,骑马打猎游玩是家常便饭。可他乌城不同,真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以前上马还得踩在仆人背上,更别提张弓搭箭了,根本没那么臂力好嘛!
如今他可是能拉开轻弓,准确射中十丈内所有目标的入门级选手啦,怎能不兴奋?
费久沉跟着架秧子:
“兔子有甚好吃的?最近都吃腻了!要不然咱们打麻雀来尝尝吧,看看谁打的多!对了,输的一方要管赢的人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