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嗷!”
俞炀吓了一跳,人没看到,倒是蹦出来一只凶巴巴的大橘猫。
“呃……”
俞炀跟着进了门,下意识看了下鞋柜,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屋子……别说什么女主人了,好像连个女人的气息都没有。
……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要不要换个鞋?我下午刚拖的地。”
俞炀一辈子发呆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会儿脑子还是转不过来,傻乎乎地把鞋换了,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你和楠楠待一会儿,我去做饭……”梁池声音不大,听起来有种独特的温柔感,只是面对俞炀的时候仍是有些异样的迟缓,“这是我的猫,叫阿凰,凤凰的凰……你要不要抱抱它?”
“哦,”俞炀愣愣接过梁池怀里的猫,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自己做饭啊?”
“嗯……”
“自己拖地?”
“是啊。”
“孩子也是你自己带?”
“呃……她经常加班,我就带一下……”
“你这找的什么老婆啊!会不会照顾人啊!”俞炀顿时不爽了,连带着看谢溪楠也不痛快,忍不住一起喷,“就算你是自由职业,也不能什么都让你干啊!这小崽子是你俩一起生的吧?我怎么连她妈的影子都看不到一次啊?!我让你找老婆不是让你伺候人的!你怎么跟谁在一块儿都被欺负啊你!”
“我……那个,还、还好啊……”
“还好个屁!这家里有女人的样子吗?有媳妇没媳妇有什么区别?!老子欺负你就算了,轮不到一个女的……”
正骂得来劲呢,小腿突然被人用力踹了一下,俞炀吓了一跳,一低头就看到谢溪楠红着眼睛一脸凶相地瞪着他:“不许!不许凶爸爸!坏蛋!”
俞炀本来就在气头上,被一个小兔崽子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忍你很久了!别上来找骂!滚一边儿去!”
“呜……哇!哇啊啊啊啊!!”
谢溪楠立马就扯开嗓子哭,边哭边继续踢他:“爸爸!爸爸!坏蛋!呜哇哇哇哇……!!!”
梁池吓坏了,赶紧把小东西抱起来,躲着俞炀跑到卧室里去。结果刚刚进了门,谢溪楠突然又不哭了,红着眼睛着急地说:“爸爸关门!”
梁池:“……啊?”
“关门!把坏蛋丢外面!快关门!”
梁池简直哭笑不得,哄着她把门虚掩着,好笑地擦了擦小家伙的眼睛:“你这演技还挺高超呢……哎,你这不是会叫爸爸了嘛……”
谢溪楠眨了眨眼睛,立马又抱住他的脖子耍赖:“papa!”
“哎……你这小家伙……”
俞炀把人孩子弄哭了,本来还挺愧疚的呢,结果在门外听到那小兔崽子的话,气得牙根疼。一想到那小东西是梁池和别的女人生的,真是看一眼都冒火,可真的惹哭了吧,他还怕梁池伤心,这会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进门,只好靠在墙壁上憋屈地生闷气。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来这儿找罪受啊!
屋子里的人还在好声好气地哄孩子,俞炀烦躁得要命,正郁闷的时候,眼光忽然瞥到一个东西,觉得有点眼熟,便皱着眉过去看了两眼。
是书房里的一个书柜。
他疑惑地摸了两下,突然就想起来了,一时就惊在原地,不确定地又用力摩挲了几下。
这个柜子……
可不止这个柜子,还有旁边的书桌、沙发、一张老旧的床,还有……
还有一个早就没再通电的,空荡荡的冰箱。
这些……
这些东西……不是当年我买给他的吗?
高中同居那几年,也是因为梁池再三坚持,怎么都舍不得扔掉这些家具,害得他找了个搬家公司,从那个破筒子楼里费了半天劲拉到了省城的那个出租房去。
结果这些东西……居然又跟着梁池,从省城千里迢迢地被拉来了……北京?
开什么玩笑?
可那些陈旧的纹路却清晰可见,像是沉淀了岁月,埋藏着逝去的青春里,许多未曾说出口的残破的念想。
俞炀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这些东西存在的意义了。
为什么会没有扔掉?
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这些麻烦的东西全都拉回来?
不是厌恶我,逃避我,害怕我吗?
那尽力保存着这些……又是因为什么呢?
梁池,你……
可思绪忽然被打断,俞炀听到一阵开锁的声音,然后一个女人带笑的嗓音高兴地传过来:“哎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今天下班很早耶哈哈哈!楠楠,妈妈来接你啦!”
然而那笑声戛然而止,俞炀与刚刚拐进墙角的女人大眼瞪小眼,一起傻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