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炀被他烦了快一个多月了,之前积累下来的那点好感早就被磨得干干净净,此刻便半点耐心都没有,冷着声说道:“要分手的不是你吗?分都分了还缠着我干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墨白简直难以置信:“你真是让我开眼界了,出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他妈有一点觉得对不起我吗?”
俞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还非常不要脸地回应了一句:“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什么?”
“你用词清楚一点,什么叫出轨?我有答应过你吗?”
李墨白都要气傻了:“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自己说的,不在一起也无所谓吗?”俞炀一把推开他,黑眸子里的光又冷又沉,嘴里的话更是残忍无情,“不就是干了你几个月,我还绑你身上了?”
李墨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鬼话。俞炀头也不再回,漠然地丢下一句话:“老子也玩儿腻了,反正咱们也分班了,别再来骚扰我,懂?”
身后的呼吸又急又重,一直到俞炀都快要走进拳馆大门了,身后突然就传来那人愤怒的吼声:“俞炀!我操你妈!”
俞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盯着他说:“说话给老子注意点,别逼我真的操死你。”
说罢也不再搭理那人如何歇斯底里,转头就走了。
他本来都做好了那人又要来纠缠的准备,可大概是有钱人大多都要脸,他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李墨白就算再怎么喜欢他,也没法再低三下四地贴近他了。
似乎每一个天之骄子都有这么一个臭毛病,爱情当然重要,可和自尊相比,那东西简直不值一提。
如此生活就清净了下来,俞炀偶尔回想一下他这个所谓的“初恋”,似乎没劲得很。
最开始当然是挺有意思的,什么约会,情调,情趣,承诺,仪式感……各种恋人之间的小玩意儿,第一次经历的时候,还是很新鲜有趣的。
可时间久了,渐渐就觉得乏味。
他甚至有一种“必须履行一些必要任务的NPC”一样的错觉,两人之间的关系里,好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应该”。
早上了,应该说早安了。
晚上了,应该说晚安了。
一个月了,应该送礼物了。
吵架了,应该去哄一哄人了。
两天没一起吃饭了,应该去约个会了。
应该,应该,应该。
就像是定了发条的闹铃一样,无比清醒又准确地执行着每一步该完成的任务。
他有时候就想,恋爱这个狗东西,到底是用脑子谈的,还是用心谈的?
他不清楚,反正他也是第一次,没什么可以比对的经验,唯一可以比较的对象,也只剩下梁池那家伙了。
可偏偏对那个人,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应该这两个字。
他笑了,老子真高兴,想给他好吃的好穿的给他买买买。
他哭了,老子要气死了,哪个小兔崽子欺负他的,老子送他上西天。
他无家可归啦,老子很郁闷,想尽办法赚钱啊,得把那小子养得白白胖胖,可不能真的让他变成一条流浪狗了。
他缺钱了,他课跟不上了,他饿了,他累了,他被我骂委屈了……
一想到那个人,就觉得什么狗屁应不应该都见了鬼,根本想不到该做什么,脑子一热,心头一跳,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始冲了。
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一想到那个让他失控的对象就是个无知无觉的傻东西,那种不爽就快要掀了他的天灵盖,想想就气得想打人。
老子出门走一圈回头率爆表,去酒吧去会馆去任何同类扎堆的地方,一大群小帅哥都前仆后继地过来搭讪,妈的我是脑残了喜欢一个又傻又呆心里还没我这号人的蠢货!
谁稀罕他喜欢似的……谁稀罕啊!
可一边这么骂骂咧咧,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又憋屈又难过。
这操蛋的感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俞炀第N+N次拿出手机来,瞪着那个通讯录里唯一标星的号码,继续骂骂咧咧:“你他妈真就不会给我打电话?打一次电话能死怎么的?妈的不会是为了省话费吧?……”
虽然很生气那个人只有在需要帮助需要钱的时候想到自己,上次也真是气得要发疯,可过了一个多月时间,他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多难过,只觉得越来越生气了。
给我打一次电话就原谅你!
听见没有?打一次就原谅你!
……行吧,响一声也原谅你。
然而冷酷的手机仍旧岿然不动,一个屁也没有。
俞炀烦躁了半天,又开始认真反思:上次就不该给他留那么多钱,这不就是钱够花了,压根就想不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