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呃……”谢诗宁瞪大了眼睛,早上好三个字差点没把她噎死,“你……你……那个……”
俞炀一看到她,刚刚熄灭的火焰又燃烧起来了,竖着眉毛凶道:“一大早上你来干嘛?”
谢诗宁的目光停留在俞炀脖颈边的几处红痕上,脑子宕机了,半天都说不出话。不过这会儿梁池小跑着过来,慌忙跟俞炀解释说:“我……我和她……出……出门……”
不说还好,说完俞炀更炸了:“你跟她出门?干吗?约会?!”
梁池不太懂什么叫约会,呆了两秒钟,才磕磕巴巴地说:“写……写生……画、画山……风景……”
俞炀在俩人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沉着脸道:“就你们俩?”
“好……好多……”
谢诗宁总算清醒过来,目光却十分复杂,她也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没胆子和这个魔王对峙,只能帮梁池解释:“我们一个学长组织的户外写生,一共七个人,我怕梁池找不到集合点,我来接他……”
“他今天没空,”俞炀干脆地把人推出去,抓着门把说道,“还有,下次再有这种事,用不着你接,我会送他,懂?”
说完也没等谢诗宁回答,砰地一下就把门带上了。
梁池愣愣看着眼前关紧的门,心里觉得很难受,可又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任由俞炀把他摁回书桌前,然后啪地一声拍了下桌子。
“你以后少跟她来往,听见没有?我不许你再跟她交朋友。”
梁池抬头看看他,目光暗淡下来,肩膀都塌了一半。
俞炀看他这反应更是生气,刚要再教训两句,却听梁池垂着头喃喃说:“她……是我,学校……唯一……朋友……”
俞炀到嘴边的话突然就憋住了,皱着眉没吱声。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约……约我……出门……第……第一次……”
梁池觉得鼻子发酸,眼前有点模糊了,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我……从来……没……没被……邀请……第一次……第一……”
实在说不下去了,梁池整个人缩起来,任由眼里的东西落下来,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正难过得不得了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人拽起来,然后一只大手用力擦着他的脸,动作虽然粗鲁,掌心的温度却是热的。
“哭……你哭个屁啊!”头顶的声音有些慌乱似的,可又像是在掩盖什么,还是凶巴巴的,“不许哭……不就是出门画画吗?画就画呗!哭个屁啊……”
又被整个人拉到门口,然后一件大衣被甩在他身上,接着又是一条围巾、帽子、口罩……
“大冷天的去写生,你们也是有毛病……给老子穿暖和点,”俞炀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给他一颗颗扣袖子,围围巾,“你以为我很闲是吧?好不容易抽一天过来给你补课,你他妈不珍惜拉倒!天天就知道画画,画画!文化课那么垃圾,你就算画成梵高也没有学校要你的!给我好好学习听见没有?……”
梁池懵逼了大半天,直到被俞炀推出了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我可以……去吗?”
“爱去不去,”俞炀翻个白眼,把自己的外衣也扣好了,然后抓过门边的画架子背到自己背上,回头锁门说,“明天我再来给你补习,你要是明天再敢放我鸽子,我就再也不过来了!”
梁池感觉心跳一下子就活泛了,眼睛都明亮起来,忍不住就咧开嘴,高兴地扯出一个笑来:“谢……谢谢!”
俞炀的手却忽地顿住,神色像是愣住了,盯着他一动不动。
梁池被他盯毛了,笑容立刻缩回去,紧张地再说一遍:“谢……谢谢你……”
俞炀沉默了半天,突然捉住他的下巴,青天白日之下就吻住他,然后没等梁池反应过来,就立刻把人松开,扭头就走了。
梁池简直莫名其妙,赶紧跟在他后面,小声叫他:“炀……俞……俞炀……”
“笑个屁笑,谁稀罕你笑啊,”俞炀一边走一边嘟囔,“老子以为你不会笑了呢……突然笑个屁啊,一点也不好看……”
“俞、炀!你……你等、等我……”
总之等到俞炀终于抓住谢诗宁的时候,梁池也在后面连呼带喘地追了大半天了。
“喂!”
谢诗宁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这人追上来要杀人灭口:“干、干、干……干嘛!”
“带他去,”俞炀一把把梁池抓过来丢到她跟前,龇着牙威胁说,“敢给老子弄丢了,我跟你没完!”
谢诗宁真是欲哭无泪,保证了三遍把人怎么带出去就怎么带回来,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才没有再恶狠狠瞪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