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地,就想起刚刚被带到这个新家的第一天晚上,自己第一次被他按在床上的情景。
那一夜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特别地疼。俞炀出去了很久,到了很晚时候才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浴室里洗澡,洗了太长时间让他都有些担心了,便小心凑到门边敲了敲门,想喊他一声。
可这一声还没喊出去,浴室门就忽地被拉开,然后一双大手用力把他抓进去,整个人就被狠狠压在了浴室的瓷砖壁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花洒里喷出的水流就把他浑身都溅湿了,他怕得要命,却根本不敢挣扎,眼睁睁看着俞炀就和记忆里那些凶恶的同学们一样,开始一件一件地脱他的衣服,他最后怕得起了应激反应,下意识就跪了下去,朝着俞炀磕了好几个头,嘴里一直不停地说对不起。
他明明已经做得很努力了,却好像惹得那个人更加愤怒,他根本没有心力去反思自己到底哪里把他惹得这么生气,就被俞炀粗暴地拉到了床上,整个人哆嗦着趴跪在了那人身下。
那天真是疼得要命,似乎俞炀也很不好受,他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惩罚,只是那疼痛几乎快要超越以往任何一次遭受的欺凌了。
可他不敢反抗,更不敢拒绝,由着俞炀不断地尝试入侵自己,几次都不得章法,最后又去浴室拿了些什么,用他的身子试验着涂了很多黏腻湿滑的东西。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最后终于被彻底撕裂开的时候,他就算再怎么能忍,也忍不住嘶声惨叫了出来。
可就是这一声叫,似乎让身后的人忽然间清醒了一些。
“疼吗?”
“梁池……很疼吗?”
梁池不敢说实话,只能咬着牙费力地摇头,可那侵入的凶器慢慢退了出去,身后寂静了大半天,久到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一些的时候,那东西又一点点把他撑开,最后完完全全地把他撑满了。
腰身被两只手紧紧握住,那疼痛渐渐又变得剧烈起来,一冲一顿的速度由慢变快,他忍不住又想叫痛,可终究还是不敢,只能呜咽着咬紧了身下的床单,全身僵硬地承受身后野蛮的律动。
那疼痛持续了一整夜,他都以为自己要痛死了,可施暴者却在一切平息过后,又慢慢把他搂紧了,把他圈在怀抱里一下下地亲吻,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似乎又在他耳边喃喃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从来都是被肆意凌虐的对象,从来没有人在暴力伤害过他之后会拥抱他,亲吻他,会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那一刻身体痛得发抖,紧缩成一团的心脏却忽地松弛了,他累得没法再发出一点声音,却又可笑地安下心来,居然就在刚刚折磨过自己的臂膀间沉沉睡了过去。
他至今都不清楚,那天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会惹得那个一向护着自己,怕自己疼了饿了难受了的人,反过来把自己伤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可那个人终究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就算之后仍是对他时不时地“惩戒”,可更多时候还是疼惜自己的。他虽然脑子反应慢,有些东西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但来自另一个人的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他还是能够分得很清楚的。
这个人虽然让自己很痛,但他知道,他和那些恶魔不一样,这些所谓的“折辱”,似乎也和过去的那些手段不太一样。
他说不清楚,但隐隐又觉得,还是不一样的。
慢慢地,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那种事情渐渐也没有那么痛了,偶尔还莫名有些舒服,可不论是疼了还是舒服了,他都不敢说出来。他只是那人在床上的提线木偶,让叫便叫,让跪便跪,让张嘴就张嘴,只要一切结束之后,那人肯抱住他,和他笑着说话,担心他在学校是不是被欺负了,钱是不是不够花,是不是饿了,冷了,疼了……他就觉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只要这个人喜欢,他想怎么做他都愿意配合他。
只是……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多了些奇怪的感觉。
不仅不疼了,好像还有种整个人升腾起来的错觉,单单只是看着这个人情动的脸,看着那一滴滴汗水落在自己身上,就感觉每根神经都被麻痹了似的,居然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里刹那地空白了一片。像是时间忽然停止了一样,自己的气息都和对方缠绕在一起,有种连灵魂都交融成一体的奇妙的幻觉。
那个是幻觉吗?
梁池忍不住悄悄伸手,隔空摸了摸俞炀的脸,呆了好半天,又慢慢把头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好像……他有一点能理解,这个人为什么喜欢做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