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汁都不敢剩下一滴,吃得干净无比。
然而等吃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感觉有点梦幻——这个……好好吃啊……
又热又香,没有臭味也没有霉味,每一口肉都是新鲜的,连汤里的配菜都是绿油油的,没有一点发黑的地方……
好好吃哦……
梁池意犹未尽地摸了摸暖暖的胃,可没一会儿又清醒过来,简直心疼得要命:五块钱啊……我怎么敢吃五块钱的东西,几口就没了啊……
五块钱就这么没了,呃呃……好浪费啊……
正后悔得不得了的时候,大门又被打开,然后就看到俞炀手里拎了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另一只手臂中间还夹着一张折叠桌子,一进门就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放,趾高气昂地说道:“桌子擦了,东西都摆出来,给老子吃干净!”
梁池瞪圆了眼睛,肠子都要滴出血来:这、这得多少钱啊!!
“四种馄饨我一样买了一份,还有两碗豆腐脑,一碗甜的一碗咸的,五个肉包子五种馅儿的,牛奶我买了一箱,还有这一袋茶叶蛋,两张肉饼,两碗皮蛋瘦肉粥……你们楼下那个破早餐铺子也没什么好东西,先凑合凑合吃吧。”
梁池:“……都、都吃……?”
“啊。”
梁池虽然十分不敢违抗这暴君的命令,可这道指令实在太“残暴”了,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吃……吃不……进……”
俞炀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绷着脸俯视了他半天,最后说道:“心疼钱了是吧?”
梁池立马用力点头。
“那你给老子记住,再敢吃馒头,我就再买这么一堆东西回来,你剩下多少,我就……”
梁池下意识抱住脑袋往后退了两步,俞炀的话音一顿,看他那模样忍不住就噗嗤笑了出来。
“呃……”
俞炀似乎心情不错,走过来弯腰亲了下梁池的脸蛋儿,笑着说:“我就……像昨晚那样罚你,听懂了没?”
梁池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自觉就抿了下嘴唇,呆呆地用舌尖舔了下唇缝。
俞炀:“……”
这臭小子,根本就是在找虐。
于是梁池一大早被俞炀逼着吃了一肚子热腾腾的早饭,然后一边吃还被一边“惩罚”,实在是委屈得要命:这么多吃的……他是真的吃不下呀……
然而暴君依旧不讲理地持续“惩罚”,罚得他嘴巴都要肿了。
——呜,以后再也不买馒头了,再也不买了……
等勉强消灭了一半粮食之后,俞炀抱着手臂,看梁池一脸心痛地收拾那些东西,忽然就想到一个事儿来:“你是不是不会做饭啊?”
被点名的梁池立马站直了回答:“会……煮……可、浪……浪费电、水……不煮了……”
“不煮了怎么吃啊?”
“擦……擦擦,吃菜……馒头……”
俞炀憋了一大口气,忍了半天才忍住没喷他。
行吧,没有冰箱,又舍不得水电,肉是肯定放不住的,也只能吃菜了……关键这蠢东西,不至于洗菜都舍不得吧?
买了菜直接吃?当自己兔子呢?
“以后都给我煮了吃,”俞炀咳了一声,气势弱了两分,“那个……我也就会煮熟了,做饭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但至少要给我煮了,听到没有?”
“呃……哦……”
“你准备准备上学去,我今天去给你买冰箱和床,哦……再买个桌子椅子啥的,反正等你放学了去接你,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一定跟我说,听懂了吗?”
“唔……”梁池呆站了一会儿,忽然小心走上来一点,小声说,“你……额头……”
“啊?”
梁池像是想抬手,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站直了说:“伤口……疼、吗?”
俞炀垂眼看着他,没吱声。
“疼……吧?”梁池攥着两只拳头,眉毛都耷拉下来,“对……不起……”
俞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指慢慢抚摸他身上林林总总的伤痕,最后说道:“觉得对不起我,就保护好你自己。”
“……”
“不许再随随便便给人跪下,也不许再说对不起了,”手指最后停留在他脖颈后面大片狰狞的伤疤上,指腹摩挲着那曾被炸开了血肉的丑陋肌肤,很久后他又说道,“我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自己争气一些,不要再被人这么糟蹋了……明白吗?”
“……”
后背上手指的温度温暖得让人留恋,可没多会儿那只手便抽离了,梁池慢慢地眨了下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感受,便磕磕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来:“谢、谢……你……”
俞炀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对不起听不惯,可怎么连谢谢这两个字,居然也听得莫名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