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鹤顶红已然进了肚子里,便是现在吐出来吴正的小命也很难留下来,现在让他吐出东西来,也仅仅能给他续上一时半刻的命罢了。这一时半刻,吴正会不会坚持不住?
田师长默默观察着这个胆敢威胁女帝的郡守变幻莫测的脸色,听着两个军医在那里商量:
“砷中毒得用二巯基丙醇吧?”
“是啊,这个得肌肉注射,但是这人也长得太胖了,手臂这里有点不可靠。”
“那你把他裤子脱下来一些,我来给他扎……”
……
田师长微微笑了。
鹤顶红在这个时代很难快速治愈,或者说根本无法治愈,但是在现代,砷中毒已经有了专门的药剂,这个县令根本死不了。
谢恺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两位神医竟能解鹤顶红之毒?”
田师长的手机:“可以的。”
这话音一落,大家就看见其中一个大夫拿着一个长相奇怪的带针物体,狠狠地戳进了吴县令的臀部——且因为他的脂肪太厚,扎的尤其深。
田师长的手机继续道:“畏罪自尽可不行,必须要他亲口认罪才行,万一他还有同伙呢?”
谢恺:“……”
第77章
吴正恢复意识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张了张嘴巴, 很想说点什么,但发现自己口齿也无力,只是发出了一些气音。
他挣扎着把眼睛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奇怪绿衣还戴着同色帽子的奇怪男子,此人不但没有系幞头, 也没有发冠, 看着他露在外面的头发竟然是剃的仅有半寸长,莫非此人是位僧人?
还没等吴正想清楚眼前这人是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什么, 这短发男子竟伸出了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问道:“这是几?”
吴正:“……”
吴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二。”
两根手指变作三根手指:“这是几?”
吴正:“三。”
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拿出了一杯盐水给他喂下去,接着就暂时出去了。
再次走进来的就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以及其他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自己的上司谢恺默默地跟在后面,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杀父仇人。
吴正:“……我,怎会……”活下来了?
那中年男子叫人将一个看起来十分奇怪的设备放在房间里,又将一根根的各色线条贴在了吴正身上,然后严肃地说道:“此乃测谎仪,接下来我问你的所有问题, 你都要如实回答, 你说的所有谎话,这个机器都可以测试出来, 不信你就试试。”
吴正惊慌失措:“……什么?”
飘飘忽忽站在后面的谢恺脸色也变了,诚然, 现在谢恺的计策还没有失败,但现在女帝拥有的这些神器,已经让他大开眼界,谁又知道在以后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呢?
谢恺手里甚至还拿着那份吴正自己亲笔写出来的认罪书,照理说有这份认罪书根本就不用再审问这个小县令什么话了,只是这位田将军说要实事求是,还要录什么像。
这就是女帝的态度吗?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田将军不断地问话,真相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是罪官贪了修路用的两万石粟米粮食……”
“粮食是需要发放给修路的百姓的。”
“修路?乃是谢郡守提出的,粮食也是运来的,他告诉罪官,女帝陛下喜欢修路,我等身为臣子,当为陛下解忧……”
“罪官,罪官叫百姓自带干粮修路,将县衙之陈米……烹以稀粥。”
“不料底下小吏竟私下克扣!”
……
其实就算是将所有的细节都问清楚,整件事也依然是不敢说谎的县令吴正的错误更大。
谢恺拿出了粮食自掏腰包为青山县修路,执行者是吴正,吴正贪污了粮食,强迫百姓自带干粮去修路,最终导致了百姓的暴动,以一个名叫马三郎的农民为首,修路的百姓们用手里的石头镐子将现场的三个小吏打死,一个管事重伤。然后300多名农民拿着这些简陋的武器冲向了县衙,险些将县令嗯打死。
不过要不怎么说谢郡守智近于妖未卜先知呢,还不等这些农民突破县衙大门,一队军士竟然就仿佛从天而降,不仅重伤了好几个农民,甚至还迅速将最开始反抗的马三郎等人直接抓了起来,仿佛老早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反抗一般,从头到尾透着一股神乎其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