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显得谢家其他兄弟更加平庸无能,上京城贵妇圈子有不少闲人,对比之下,谢夫人未免被有心之人说教子无方。
谢夫人出身并非高门大户,高嫁入英国公府,具有身份上天然的不配得感,谢兰修的存在令她如坐针毡,颜面尽失。
久而久之,谢夫人便怨恨上了谢兰修,这个可怜的孩子也一直被排挤在国公府的边沿。
谢鎏明白,这种偏心迟早要酿成大祸,慈母败儿,长此以往,兄弟到最后肯定得反目。
穿越过来这些天,他没少跟踪关心谢三郎的心理状况。
等谢夫人带着麻烦精老四遁走,他立刻对谢兰修道:“没事了没事了,小四摔不坏,兰修别管母亲,她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
谢兰修摇头,抿着唇道:“没事的,兄长,我不想议论母亲。”
可他的眼中,分明闪过泪痕。
真是死脑筋。
姜瑶也想开口说些什么,谢兰修忽而转头,打断她的动作:“多谢殿下。”
谢兰修目光近乎诚恳地看着她。
姜瑶明白,他谢的是自己方才想要开口替他说话。
姜瑶吞吞吐吐地道:“你谢我作甚,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呢……”
谢兰修重新直起身子,方才在母亲前的失态只停留了短暂一瞬,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谢的是心意,方才的事,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姜瑶摆摆手,本来还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但是触及他垂下的双手,还是决定闭上自己的嘴巴,让人安静一会儿。
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谢鎏,“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谢鎏被这个玲珑可爱的小姑娘喊住,指着自己道:“我吗?”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公主殿下,不久之前他才和谢兰修一起目睹了这位小姑娘偷跑出宫,被她爹抓了个正着。
“公主殿下有事吗?”
谢鎏还没来得及思考她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只见小公主背手站在水渠边,用一种征询的目光凝视着他的眼睛,嫣红的唇轻轻开合——“奇变偶不变。”
……
“我知道,如果想要将阿寒名正言顺留在宫中,还需要请示陛下,”上官究说,“所以,我想要见陛下一面。”
林愫笑道:“我明白该怎么做,只不过这段时间不太平,你就算此刻见了陛下,也不是将孩子送进宫的最好时机,恐怕还得等一些时日。”
“是…狐妖的事情吗?”
林愫伸手,示意他噤声,“既然上官兄已经听闻,我就不过多解释,上官兄难得回京一趟,不妨在此小住,宴席之后我会令太医署的人到你宅邸,把脉诊断,还望上官兄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珍重身体。”
两人谈话到了尾声,姜瑶和上官寒也被宫女们喊了回来。
林愫招手让姜瑶回到他身边,“走吧,该开席了。”
东西两殿同时开宴,宾客纷纷归座。
姜瑶本是要回西殿的皇女席,陪同姜拂玉和太后一同用膳,可她黏着林愫不放,非要跟他挤同一张桌子。林愫没有办法,只能依了她。
丝竹声起,宫中司乐坊的舞女们合着奏乐,在殿中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有宫女给姜瑶这一桌端上了一壶葡萄果茶。
因为怕姜瑶那小兔崽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喝酒,林愫再三勒令,他们这一桌上的饮品只能上果茶、花茶、蜂蜜水,坚决不得端酒上桌。以至于林愫自己也要跟姜瑶一起喝果茶。
他刚抿了一口果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低头一看,姜瑶正伸着她那小短手,去够那银瓶给自己添茶,他心惊肉跳,陡然抬手,翻滚的大袖竟将那装满茶水的银壶打落,温热的葡萄果茶顷刻间撒了姜瑶满身。
姜瑶:“……”
“真是抱歉呀阿昭,”林愫连忙道歉,一边令人给姜瑶系上小披风,安慰满身葡萄味的女儿,“爹爹一时没注意,撒了阿昭一身。”
“没关系的……”
宫女们围了过来,整理地上的银瓶,姜瑶低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水渍,从胸口一路蔓延到裙摆边上,她掀起裙摆,稍用力一拧,都能拧出水来,微微皱眉,她爹今日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宫宴,大家都看着,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临夏——”
临夏立刻过来,林愫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公主殿下衣裳已湿,你先带公主殿下回凤仪宫,给她烧水洗个澡。”
临夏应了一声,连忙拉过姜瑶:“殿下,奴婢带您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