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杰森·陶德毫不犹豫地放下了纠结,用最快的速度攀上铁门向上爬,试图直接翻过围墙。他刚爬了一半, 门铃处的对讲装置不急不慢地响了起来, 从中传出英国管家温和的声音:“连恩博士, 还有杰森少爷——十分抱歉, 这里出了一些小小的状况,我很高兴你们能再次造访这里。”
“再次”这个单词带上了某种多层次的意味深长的情感。杰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气势突然变弱了:“嗨,阿尔弗雷德……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不妨面对面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怎么样?”
“……那很好。”
“……”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动作。杰森很没必要地咳嗽两下:“你不打算给我们开门吗?”
“当然——我在等您先从铁门上爬下来。顺带一提,您爬墙的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
挂在门上的人沉默了两秒钟,随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赌气),义无反顾地继续向上爬,轻车熟路地翻过顶端,最后背对着佩斯利落在大门的另一侧。在这之后,铁门向内滑开,佩斯利跟了进去。
她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此刻尴尬的气氛,火上浇油般轻飘飘地说道:“所以说,过去比未来更有意思。”
在草坪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时,管家打开房门,和蔼且欣慰地看向他们:“啊……杰森少爷,为什么你的脸色看上去那么难看?是身体不适吗?”
杰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冷酷无情公事公办的来访者:“他在哪?”
阿尔弗雷德把人请进家门,同时有些为难地回答:“关于这个……”
“再说一遍!”一个怒气冲冲、充满气势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你胆敢、再说一遍你的蠢话!”
佩斯利好奇地探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扎坦娜·扎塔拉飘浮在天花板上,周身燃烧着刚才飞出屋子的紫色火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十分危险的魔法气息——并且很有针对性,目光直指那个藏在古董花瓶后面的穿风衣的男人。
“是你偷走了我的名字!”康斯坦丁的愤怒不遑多让,这两个人同时被一种不正常的情感所控制着,“怎么会是你……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吗?差点就去里地狱找了!”
“谁稀罕你的名字!”扎坦娜的声音因为魔法的聚集而出现了多重回声,“别给我找麻烦!你这个失忆的酒鬼!”
“它就在你身上!我知道!”
“那是你卖给我的!那天你找到我,要用你的名字换二十美元,不然就在我面前自杀——我真应该让你就那么死掉!”
“……我只卖了二十块?我是傻子吗!”
杰森皱起眉头看着屋子里的战争,随后困惑地看向管家:“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架?”
“我不知道——而且我暂时也没办法阻止他们。”阿尔弗雷德对空中那些乱飞的魔法攻击视若无睹,温和地补充道:“等他们冷静下来,我会认真告知这种行为的后果的。”
杰森又打了个冷颤,开始为那两位法师提前默哀。随后他看向佩斯利:“你能阻止他们吗?”
佩斯利没有回答。她正在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注视着那两人,第一次认真思考渡鸦所谓的“讨厌猫”或者“讨厌魔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她还没习惯自己的新视野,又或许她之前因为力量不够一直忽略了这些细节。总之,当佩斯利感受到那股魔法的气息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埋在身体内部的魔法回路让这些人类看上去格外的……好吃。这并不是什么隐喻,因为佩斯利真的开始分泌唾液,并且条件反射般开始权衡烹饪内脏和肌腱的不同方式。猎食的兴奋感甚至让她提前分配好了捕获这两个人的先后顺序,以及如何以此为开端寻找并圈养更多的魔法师……
在道德与良知尚未跟上佩斯利的思路时,杰森抬高声音打断了她:“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佩斯利迟钝地看着他,露出一个有些敷衍的笑容。于是杰森又问了一遍:“我说,你能阻止他们吗,佩斯利?……你应该也和他们是同行吧?这两个人不能在别人的房子里放火。”
“没错。你说得对。”——佩斯利完全没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她又开始进一步思考自己的猎物范围,杰森·陶德的身体里也有魔法道具,但是他本人完全无法让她产生食欲,所以说她想要的只有严格意义上的那种“魔法生物”……
杰森仿佛从佩斯利心不在焉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他冷漠地扭头:“算了,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