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女巫被人类烧死,也太可笑了……我的好女孩们的结局比这要更加悲伤一点。”猫有些失落地垂下耳朵,“说到这个,你知道吗,那群‘女巫猎人’,那些天才,他们烧死的女人加起来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死的人还多。猜猜那里面有几个真正的女巫?一个都没有!哈哈!把这个笑话讲给渡鸦听去,它每次听了都会笑岔气!”
佩斯利并不觉得这个笑话有多好笑。但黑猫显然对此十分满意,笑得伸出腿四处乱蹬,还不忘解释笑话:“这就好像,你准备出去打猎,抓几只兔子或者鹿,结果唯一死在你枪下的东西是你的妈妈!哎呦……怎么没人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啊,这绝对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喜剧片。我以前跟卓别林谈过,他嘴上答应,结果转头就拍了什么——打仗的玩意儿。战争是最无聊的题材!没人想看打仗!”
佩斯利平静地看着猫,一直等它笑完。等笑够了,猫终于放开佩斯利的手,坐起来抖了抖脑袋:“唉,佩斯利,你没看出来我刚刚是在缓和我们俩之间的气氛吗?”
“看起来不太成功。”
“你真扫兴……那么,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打算杀死任何人,或者猫。”
“即使这样会惹恼我?”
佩斯利这时候才笑了一下:“事实上,是你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才让那个法师活了下来。如果你要生气的话,对你自己去生气吧。我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是那只兔子。除此之外我不会做多余的事。不要把我想得太倔强,我会把扎坦娜带走,并帮你向她转达绝交的消息——这算是帮助你了。但我不会杀死她。”
“好吧。”猫很快就接受了佩斯利的建议,又紧接着说道:“那康斯坦丁怎么样?他不像小扎那样讨人喜欢,你杀他的时候不会有心理负担的——别急着拒绝,我得透露一下,如果你杀了他,什么麻烦都不会惹上,甚至还会收到许多感谢信,以后找工作的时候都能把这件事写在简历上……心动了吗?”
“……”佩斯利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一下……所以这整件事都是你设置好的?”
黑猫无辜地看着她:“我设置什么了?”
“是你把那位康斯坦丁变成了动物,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我把另一个人也变成了动物。”佩斯利眯起眼睛,“然后你误导扎坦娜偷走了兔子,让我们两个产生矛盾……只要矛盾够大,我和她总有一个会死掉,或者同归于尽——一个是仇敌的仆从,还有一个是已经厌烦的同伴,无论哪种情况对你来说都不吃亏。”
猫咧开嘴,露出尖锐细长的犬齿:“话可不能这么说,佩斯利。扎坦娜不是我的同伴,只能算是认识的人。她甚至不知道我是有自主意识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佩斯利意味深长地看着它,“你不能自己杀人吗?”
猫突然生气地缩紧瞳孔,它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声音变得冰冷:“把这个问题留给亲爱的堂吉诃德吧,它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你和它是什么关系?”
“没有‘我’和‘它’,佩斯利。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我们的这次见面是非常隐蔽的,现在的这些话我们都不该说。我本来想借机杀死你,但是我改变主意了——这会让我承担很大的风险。上次我违反约定偷了那只鸟的东西,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它把我的女巫全部弄死了,让魔法师变成了濒危物种。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有多难过……”
“听上去,似乎杀死我更加保险一点?”佩斯利有些好奇,“你要怎么保证我活着回去之后不透露今天发生的事呢?”
“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猫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佩斯利,你会保守秘密的。”
佩斯利突然觉得手心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不自觉地抽动手指:“……如果你真的有一个秘密。”
“我说了,我能给你的只是好心的提示。毕竟我们目前为止还是敌对状态。”黑猫歪着脑袋看她,“我永远保留刚才的那个邀请——杀死康斯坦丁。你不需要明面上背叛渡鸦,因为我不介意与它分享你的忠诚……人类的魅力就在于趋炎附势,喜新厌旧。我喜欢你们的利己主义。”
这一次,佩斯利没有否决。她学着猫的样子微微歪着头,看上去真的在认真权衡:“趋炎附势的关键在于,我怎么知道你是有权有势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