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所以我才清楚证件所能赋予的权威性——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斯汀,不然我就得和莱昂纳多当狱友了。”
斯汀突然咧开嘴笑起来,他的笑声也带着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他边笑边摇头,灼热的烟头差点在衬衫上烫出一个洞。笑过之后,他虚弱地指着佩斯利:“唉,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连恩。你比滴水兽有意思多了——顺便一提滴水兽就是蝙蝠侠。我们给他起了好多外号。”
佩斯利再一次倒满了他的酒杯:“真的?说给我听听。”
“好吧,最有意思的一个——下巴面具。因为这家伙除了下巴浑身上下都是黑的,所以说不定他真正的面具其实是那个人类的下巴。”
“好有道理!”佩斯利立刻鼓掌,“我只起过一个:忧郁贝斯侠,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像伤心的贝斯。”
斯汀又开始大笑:“改天我要攒个酒局,咱们得聚在一起好好说说蝙蝠侠的坏话——我怎么没早认识你!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用我知道的信息,换你知道的信息。咱们两个互帮互助,把各自的工作做完,怎么样?”
“那太棒了——你有什么信息?”
“当然是蝙蝠侠的信息。”
佩斯利笑着摇头:“我为什么要知道蝙蝠侠的信息?”
“因为他派我来找你的麻烦。”
“我预料到这件事了。”佩斯利转动酒瓶,“所以,你也是他的罗宾?”
“才不是呢——我是他的祖母。”
佩斯利恍然大悟。就在她那句“蝙蝠奶奶”即将脱口而出时,斯汀非常及时地补充道:“那是在开玩笑。我是他的合作伙伴,他讨厌我,就像我讨厌他,但是我会点小法术,他有的时候只能捏着鼻子过来找我帮忙——我真喜欢他那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那真奇怪……我还以为他会亲自过来找我麻烦呢。”
“相信我,他恨不得这么做,但是无能为力。”斯汀已经点燃了第三根烟,“还记得我说的毒品吗?他前几天顺着这条线摸到了某个制毒窝点,在那地方发现了一块会污染认知的烂肉——最搞笑的部分来了,我总觉得这家伙在运气方面大概被诅咒了——他傻不拉几地把肉带了回去,以为真空密封就能保证安全,结果那东西是通过视觉污染精神的。现在他脑子出了问题,估计都准备在阿卡姆订房间了。”
“啊……”
佩斯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调查的效率还挺高?但的确是倒霉了一点。
“据我推测,那种肉应该还有很多块。”斯汀隔着一层烟雾看向佩斯利,“或许你能给我点建议?”
“肉的主人已经死了。”佩斯利抬起头,突然看见堂吉诃德蹲在门口一把倒地的椅子上,伏低身子,翅膀微张,蓄势待发地盯着斯汀的背影,黑色的羽毛融进黑暗中。
“……所以,我想他的精神问题至少不会再加重了。”
“死了?”斯汀看上去浑然不知背后的危险,“你看着它死的?”
“没错……”佩斯利又开始转酒瓶,“嗯……我想问问——斯汀·杰克逊是你的真名吗?”
斯汀的第三只烟已经快烧到烟嘴了:“你就当是真名吧。称呼这种事情无所谓——说老实话,我不敢把真名告诉你。”
“为什么?”
“我在哥谭呆了几天,发现这不是我能掺和的事情。要是被那些东西知道我的名字就糟糕了。”斯汀低头把衣领上的烟灰掸下去,“高维生物之间的矛盾。连神秘学都不会关注这个领域,没人愿意主动搅浑水……这不是魔法能解决的问题,我想应该是——”
“基础知识。”佩斯利接上了话。
斯汀静静地看着她。
“世界的源代码,知识的母题,规则的根源。在此之上分裂出科技和魔法两个分支。”佩斯利挑眉,“学什么都得从定义学起,对不对?”
“……你已经开始接触了。”斯汀脸上的倦怠渐渐变成了警惕。
“我没有别的选择。”
斯汀猛地站起来。他握住那个装不了酒的碎杯子,向身后掷去,正好打中了扑向他的渡鸦。
紧接着,他古怪地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能在这里杀死我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想保护你来着。”佩斯利也站直身体,“……看来你不需要保护。”
渡鸦再次扑了过去。它没有用以前的那些超自然的招数,反而像普通的鸟一样在斯汀的脑袋上疯狂扑腾——出乎意料的是,效果还不错,没有人类能战胜一只记仇的鸦科鸟类。斯汀咒骂着和堂吉诃德扭打在一起。佩斯利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一人一鸟看上去打得热火朝天,但根本没多少伤害。她拿起斯汀的纸杯,发现里面还泡着一层烟灰,根本不能用。于是她干脆放弃找酒杯,对着瓶口喝了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