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美目微抬,露出伞面下一部分精致的下颚,红唇微启:“世子何必动怒,几个月前您不是也同意了吗?”
她笑了两声:“莫非还真爱上那位世子妃了?”
为了爱情放弃权势和性命,如此可笑的一件事居然也会发生在傅砚辞这种人身上。
傅砚辞并不想把游青卷进来,只是回答了她前一句,冷声道:“上官瑾,几个月前的事情我早已回绝,你若如今放了丞相,我饶你不死。”
“可惜了,处斩丞相的旨意已经盖上了龙印,我又不是圣上,就算有心也无力啊~”上官瑾根本没把傅砚辞的威胁放在眼里,就他那点人,在京城还是不够看了些。
她转身欲走,好心提醒道:“世子,或许你去天牢问问丞相,他想不想被你救呢?”
“哦,对了,我这好歹是公主府,能人异士还是藏了几个,世子若不想这些亲兵殒命,还是斟酌几番再动手为好。”
傅砚辞察觉不对,质问道:“丞相为何会不愿我救?上官瑾,你对丞相干了什么?”
上官瑾闻言也疑惑的回他:“我能对丞相做什么?只是当时好心救了世子妃一次,仅此而已。”
说完她便抬脚往府内走去,鲜红的凤凰拖尾在地上脱出一段路来,在黑夜中宛若一滩鲜血随着上官瑾的脚步而行。
傅砚辞握剑的手拽的死紧,片刻后才缓缓放松,眼间却爬满了血丝。
卿卿也被上官瑾盯上,听着她的话,甚至在结亲前就已经同游青有了接触。
傅砚辞咬紧牙根,这个疯女人,还真想当皇帝吗?
不欲做他想,傅砚辞带着人退回了国公府。
他换下脏湿的衣服,只穿着一袭里衣站在游青的房里,脑子里很乱,一切都仿佛有一双手在推着他往前走去。
看着窗外深沉似墨的黑夜,傅砚辞脱力的弯下脊背,若是丞相死了,他该怎么去见卿卿。
游青若有所感,忽然猛的睁开了双眼,一阵阵檀香钻进他的鼻腔。游青捂着酸涨的小腹起身,打量了一番四周。
却陡然被一碗乌漆麻黑的药逼的后退几寸。
他抬眸看去,见拂剑端着一碗药汁满脸严肃的跪在他的塌边,往旁边一看,吓得他又退了几步。
十余名身材高大,面目凶猛的男子跪坐在屋内,他往远处看了看,一连屋外都满满当当的跪满了人。
拂剑开口:“夫人,还请看在奴才们的性命下,喝了这碗安胎药吧!”
游青一脸莫名的看着他,艰涩开口:“什么安胎药?”
他瞥了眼那碗泛着腥苦的药,怕不是什么毒药,害的他如今还头疼恶心。
想到这,又抬手摸了摸小腹。
却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都盯着他揉小腹的动作,在几十双眼睛的凝视下,游青不舍的放下手。
他无奈问道:“你们若是无事,便送我去京城。”
语气骤然低落起来:“也不知父亲如何了。”
父亲身陷囹圄,他作为独子却被歹人挟在他处,真是不孝。
拂剑拂袖担忧的眼神都要具体化了,方才慧明大师的话历历在耳。
“若是孕夫情绪再这般激动一番,怕是会一尸两命啊!”
拂剑后背留下冷汗,连忙回神,顺着他:“夫人别怕,世子已经进京劫狱了,丞相会没事的!”
游青:“……”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身子猛的往前倾,因为太急咳嗽了两声:“咳咳,父亲入狱了?!”
游青猛的摇了摇头:“不对,你说傅砚辞劫狱去了?”
拂剑怕他又动胎气,把那碗安胎药又往前挪了挪,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夫人,还是先喝药吧,小世子现在可能比丞相和主子还要危险啊。”
游青:“什么小世子?”
为何一直说这些话,他狐疑的看向拂剑,抱臂问道:“还有你们做这阵状干何,个个一脸歉意,知道算计我游家而感到羞愧了?”
拂剑:“不是……不对,是有一点……”
游青颇有兴趣看着他们,冷笑一声:“不说就都让开,我要进京。”
还是有其他年纪尚小的侍卫憋不住话:“夫人,主持说您怀孕了。”
游青:“……”
他冷冷的看向跪地众人,嘲弄道:“你们是想小主子想疯了吗?”
众人静默不语,游青没忍住又自证道:“我是男子!
众人复静默不语,游青颤抖着手搭上小腹,透过衣裳摸着拿块红玉。
回想起傅砚辞送玉时的混账话,眼尾悄摸摸的红了,游青咬牙切齿:“混蛋!”
也没管跪地的众人,光着脚就下地往外走去。
众人瞥着夫人一言不发,眼尾夹怒的模样,个个只敢默默瞅着,四下随着他的脚步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