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年!”
沈时青拼了命的挣扎,结果依旧被塞进了后座里。
后座虽然并不窄小,可是窗户被帘子遮住,光线昏暗,连带着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
沈时青想起自己从前在沈家被关禁闭的那个小屋,想起读书时候,被反锁的厕所隔间。
眼前一阵眩晕。
不要,他不要在过那样的生活。
车子在此时启动,沈锦年在开车,油门踩得很紧。
沈时青回头去看,是因为京叔在后头追。
京叔追的很紧,沈锦年几乎要将油门踩尽。
沈时青抓着顶上的把手,身体跟着车子的急转弯摔向车门:“沈锦年,你停车!”
“哥,谁也别想阻止我们走。”
沈锦年原本就不是什么有理智的人,现在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这辆面包车很老,看内饰也已经有些年纪。
沈时青回眸望向身后渐渐快被甩出距离的京叔。
他想赌一把。
赌这个车没有自动门锁。
他颤抖着手,拨动车门把手。
“啪嗒”一声,车门开了。
主驾上的沈锦年惊慌出声:“你要干什么沈时青?你跳下去会摔死的。”
车速很快很快,沈时青低头看着门缝外的地面,地面和路边的花草都变成了一条条直线,看不出形状,只有模糊的残影。
沈时青的手心冒出很多很多的汗,视线也变得模糊。
会摔死吗?
那就摔死吧。
总比被折磨死好。
就是......还没吃到秦先生说的特产奶糕。
也还没给秦先生尝尝他做的开心果树莓蛋糕。
青年犹豫了大概三秒,随即转眸望向仍然在狂踩油门的沈锦年。
他闭上眼,纵身一跃。
“沈时青!”
沈锦年看着他跳下车去,却并没有停下,面包车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好疼,疼的他很快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听到京叔在叫他,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吹。
然后,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没有沈锦年,也没有沈家。
只有他,他在烘焙屋里烤面包,做蛋糕,他的裱花技术变得很强,可以裱出一朵朵生机勃勃的小花,烤的可露丽统统一次成功,没有一个需要回炉重造。
还梦到自己在吃奶糕,还挺有嚼劲,很好吃。
也是在那一刻,大脑重新和外界产生了连接。
青年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输液袋和连接在下的密闭式输液器。
他将视线下移,惊天的一幕让他半游移的灵魂“咻”的一下回归本体了。
只见自己唇边抵着秦先生的手指。
准确的来说,是自己那只没有在输液的手抓着秦柏言的手指,喂进了自己嘴里......
为什么他能笃定是喂进了嘴里呢。
因为...秦先生湿润的食指上还有自己浅浅的牙印......
沈时青忽然不想醒了,现在重新装睡还来得及么?
“你醒了。”坐在床沿椅子上的男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看来是来不及装睡了。
沈时青硬着头皮挪下眸光,望向床边的秦柏言。
男人的脸色看着很不好,眼下冒出一圈乌青,即使有镜框遮挡也不难看出眼底的憔悴。
“秦先生,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沈时青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躺了多久,就是说话的时候,喉间的干涩感很重,有种自己都快不会说话的错觉,“您...快去休息吧。”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松开男人的手指。
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抓着秦先生,所以人家才不能去休息啊。
好尴尬。
“抱...抱歉。”
“该道歉的人是我。”秦柏言将手掌覆上青年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青年柔软的皮肤,“是我顾虑不全,应该派人在你身边的。”
沈时青摇摇头,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这怎么能怪您。”
“沈锦年,我已经派人在追了。”男人的手掌温暖,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在抚摸易碎品,眼神里却是盖不住的寒气与锋芒,“这次,不止是一个左手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沈时青消化着秦柏言的话语。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原来沈锦年身上的伤,是秦先生......
秦柏言的眼神里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很疼吧,从车上跳下来。”
青年勾起那张苍白的唇,摇着头:“还好。”
疼!当然疼!
尤其是坠地的那一秒,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现在,身上也觉得疼,但是没当时那么疼了。
是可以忍受的疼。
“秦先生。”他现在能忍受这种疼,但他有点抵挡不住快要饿到咆哮的胃了,“我有点饿......我现在能吃东西吗?”
“可以吃软食,你想吃什么?馄饨,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