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远垂着头,梁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沉着嗓音缓缓问了句,“那个赵平,你还知道他别的信息吗?”
“嗯……那家伙混得挺好的,半辈子都干这种事儿,黑的白的都认识不少人……”
“我是说个人信息。”
“啊?”梁成愣了愣,努力回忆,“好像住的地方是在梨园胡同,有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五六十岁了吧?哦对了,开了不少歌厅和按摩院,听说……我只是听说哈,好像还干什么地下交易什么的,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这些就够了,”温岭远打开车门,回头看了眼梁成,笑了一下,“谢谢你这些年照顾他,梁老板是做货运的吧?以后咱们有机会合作。”
“诶?啊……啊,好好,先生慢走……”
温岭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伸手打开了蓝牙通话,没多会儿,对面就接了起来。
温岭远眯起一双笑眼,嗲得要死的声音笑嘻嘻道,“沈叔~我是岭远~~~”
“哎呀,小岭远难得能想起我呀!肯定没啥好事儿吧哈哈哈!”
温岭远:“……”
温岭远厚脸皮地哄了老人家开心了一会儿,才说道,“沈叔,就想让您帮我查个人,姓名住址亲子情况大致的年龄我都能提供,应该够查了吧?”
沈叔的笑声一顿,犹豫道,“我也不跟你打官腔,实话说啊,现在查人没那么好查啦,我们登入系统还要扫脸扫指纹的,不像过去那么随便……”
“这我知道,咱不偷偷查,光明正大的。”
“啊?”
“我给您一个正当理由不就成了?”温岭远看着眼前的红灯,瞳孔里也映出一片红影,缓缓说道,“本来就是个不干净的货色,我这是给您送上门一个立功的机会呢,为民除害么,天经地义的。”
沈叔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终于道,“什么人?”
“梨园胡同里的一条蛆,名叫赵平。”
……
嬴懿彻底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到下午了,他烧得晕乎乎的,身体沉得要命,好一会儿才勉强把身子撑起来,坐在床边缓了几口气。看了看表,都快五点了,他想起来温岭远说晚上要过来看他,便打起精神去洗了个澡,又推门下了楼。
“妈?”
正看到嬴妈妈在做晚饭,他赶紧走过去,想搭把手。嬴妈妈把手擦净了,探了探他的额头,总算松了口气,“不烧了……你去把药吃了,这里别管了。”
“我来做吧。”
“不用,快弄好了,”嬴妈妈心疼道,“怎么突然烧这么厉害,早上都烫手了。”
嬴懿安慰地笑了笑,“我好多了,可能着凉了吧。”
嬴妈妈偷偷瞅了瞅他的脸色,忍不住道,“小懿啊,你和岭远……”
嬴懿的笑容僵了一下,半晌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很快就分了。”
“分了?”嬴妈妈一惊,赶紧问道,“怎么了?你们真的吵架了?很严重吗?”
嬴懿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又冲母亲笑了一下,“真没事儿,我能处理好的,他今晚会过来,我还是帮您做一些吧。”
嬴妈妈看他脸色苍白,也不忍心再问了,只得把担忧的话咽回去,苦笑着点了点头。
气氛莫名沉重了不少,母子俩虽然时不时聊着天,可嬴妈妈还是觉得哪里沉甸甸的,很不好受。她几次想找儿子谈谈心,可一抬头看到嬴懿憔悴的脸色,到嘴的话便说不出了,只能逼自己挤出笑脸来,努力哄他开心。直到两人把饭做完了,嬴妈妈把菜端到餐桌上,才缓解气氛似的问了句,“岭远什么时候来呢?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嬴懿看了看表,也快六点了,便点点头,给温岭远拨了过去。
响了十多声,那边才总算接了起来。
背景音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喂?嬴懿?咋啦?”
嬴懿微微一愣,犹豫道,“快六点了,想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温岭远似乎和旁边人说了些什么,嘈杂的背景音小了一些,才道,“我这儿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晚可能过不去了哈。”
“……”
温岭远又道,“你发烧好些了吗?”
“……好多了,”嬴懿笑了笑,说道,“你先忙吧,早点回家,别玩太晚了。”
“呃,我没玩啦……”似乎有人在喊他,他遥遥应了一声,才又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去看你,你记得好好吃药,别受风,早点睡啊。”
“嗯,你也是,少喝点酒。”
“哈哈,都说了不是出来玩嘛,”温岭远也没细说,只笑道,“我把事情忙完了就去找你,你这几天都好好休息,算你病假,带薪的哟。”
“……嗯,好,那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