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看他基本是晕菜了,哄半天也没用,干脆就任他嚎啕大哭,回头看着我们尴尬地笑,“其实我早几年就跟我爸我妈出柜了。”
我和温岭远浑身一激灵,薛擎在旁边更是哭得声嘶力竭:“啊啊啊,我不是人啊啊啊!!”
“…………”
岑深无奈道,“那年考博复试完了,我不是回了趟家么,其实那次是回去跟爸妈摊牌,想让他们接受薛擎……”
我和温岭远面面相觑半晌,顿时心疼得不得了,“所以……你回来才一直发烧啊……”
温岭远懊恼道,“我那时候就以为是你家里人发现了,毕竟你俩没事儿就一直视频……”
“是发现了,我妈妈发现的,过年那时候,”岑深呼了口气,苦笑道,“所以后来才一直没联系他,还想着要不就不考了,不再见他了,可没想到他姑姑去世……后来你们也知道,我们就在一块儿了。”
“所以你考完试就回家出柜了??”温岭远简直想给他跪下,“我靠!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啊!”
岑深抿了下唇,又笑着摇摇头,“算了,都过去了。”
薛擎还在抱着他嗷嗷哭,岑深很是无奈,伸出手指头怼他脑门儿,“后来吧,我也一直在跟父母沟通,跟他分手之前,其实我妈妈已经有点被我说动了……可后来分手了,我自己回了老家,可能那模样太惨了,把我爸妈吓着了,差点就要来找这笨蛋算账……”岑深看他又要哭,赶紧捏住他的眼皮,好笑道,“不许哭了啊,再哭明年不让你去我家了。”
“呜……”薛擎抽着鼻子,委委屈屈道,“你就该……呜呜,就该告诉我,我笨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再这么瞒着我自作主张,我就……就……哭三天三夜给你看……”
“……真是给你能耐的呢。”
我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所以你爸妈这是……算同意了吗?”
“嗯,”岑深笑着点点头,“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又是他,他们也认了,不勉强我了,不过……”岑深捏住某人湿漉漉的鼻梁,板着脸道,“再胡乱怀疑我,我爸会打断你的腿,记住没?”
“记、记住啦……呜呜呜,嗷……”
“好啦好啦,别哭啦笨蛋。”
总之把某个哭成狗的家伙安抚好,大家也都喝尽兴了,各自回家。我们几个都叫了代驾,唯独温岭远有专人来接,薛擎嗤之以鼻道,“矫情啥呀,谁家没个司机咋的?”
温岭远无辜极了,“不是我让他来的啊,他就问我在哪儿,然后就要来接啊。”
话音落地,温总的专属司机便款款而来,板着扑克脸说道,“结束了吗?回家?”
薛擎顿时目瞪口呆,醉得发软的脚丫子登时蹦起来,“我靠!怎么是你啊!”
嬴懿眼皮都不抬,淡淡回了几个字,“嗯,跳槽。”
……“自己开卡车”到“给人开轿车”,这特么也能叫跳槽?
薛擎有些时候的直觉的确是非常之准,他瞪着嬴懿看了一会儿,迈着一步三晃的步子绕了他一圈儿,最后凑到温岭远旁边,神秘兮兮道,“阿狗啊,这货有问题。”
“……阿什么玩意儿?!”
“哎,完了,感觉你以后狗不了了……”薛擎瞅了瞅身后那人高耸的海拔,又摇头道,“你这腹肌得继续练啊,那么两条大长腿压在腰上,挺沉的啊……”
温岭远竖着的眉毛登时平了,无语地翻白眼,“压你妹啊,我俩就是纯粹的老板和司机的纯洁关系!”
薛擎眉头一跳,忽然淫荡地笑了两声,挤眉弄眼道,“阿狗啊,你看没看过一个名著?”
“啥?”
薛擎贱兮兮地笑,温岭远被他笑得汗毛倒竖,懒得再理他,回头对嬴懿说,“走走走,别搭理他,神经病一个!”
嬴懿嗯了一声,转身就去给温岭远开车门,然而身后又传来薛擎没心没肺的大笑声,“我家狗子被人惦记啦,狗子的春天要来啦……哎呀!深深你干嘛打我呀……”
总之那天我们都以为是薛擎喝多了在开玩笑,然而过了没多久,岑深的生日宴上,温岭远就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神秘兮兮道,“喂喂,嬴懿不在吧?”
彼时云潇已经毕业回国,正靠在我怀里嗑瓜子,岑深则给躺在自己腿上的薛大少爷剥橘子,温岭远扎了针眼,靠了一声,赶紧关上门说道,“妈的,要不老子不躲了!看你们一个个的更闹心!”
薛擎张嘴咬了一瓣橘子,笑嘻嘻道,“叫你不相信我的直觉,薛爷我在情场那是斩遍天下无……敌手……咳咳,我没别的意思……呃,深深,再来瓣儿橘子呗??”
岑深瞪他一眼,别说橘子了,大腿都没有了。他干脆地把人推到一边,回头看着温岭远问道,“怎么了温哥?他真的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