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懿的意思,是那个医生包扎得不专业,不舒服,所以要自己来。旁边俩人瞪着他一只手熟练地操作那卷绷带,另一端咬在嘴里固定,三下五除二包得特别利索,都有点蒙。
等他炫酷地把胳膊都缠好了,又把身上其他的小伤口都上好了药,温岭远才小心翼翼道,“我妈让我送你回去……”
嬴懿瞥了他一眼,才说,“不用,我有车,自己开回去。”
“呃,哦,好哈……”
不过毕竟是母上大人交给的任务,温岭远寻思还是亲眼看他上了车再走,结果没想到人家嘴里的“车”居然如此之屌,差点让他腿软。
“卡、卡车啊,哈、哈哈……你开卡车啊……”
“嗯,送货用的,”嬴懿单手撑着车门跳上去,回头说,“你们回去吧,谢了。”
一直到那辆大卡车突突突、突突突地开远了,两个蜜罐里长大的纨绔子弟才回过神来,颇有些面面相觑,“我彻底回想起他玩儿击剑的那段日子了……”
“我操,穷成狗了,还是那么酷,”薛擎啧了一声,又惊道,“卡车啊!他一只手怎么开?”
“……算了,别拿咱们的常识衡量他的技术了,”温岭远摇摇头,叹道,“他可真是可惜了,我记得他数学特别好,回回都满分吧?”
“忘了,我就记得我老拿三十分儿,”薛擎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难得有了些好奇心,“他这也太惨了吧?几千块钱也拿不出来?他家不是还给别人借过钱吗?那些要回来也不至于这样啊?”
“欠债难,追债也难啊,现在借钱的都是大爷,他爸又没了,你让他妈怎么弄回那么多钱啊,”温岭远忽然对自家爹妈肃然起敬了,“我爸妈也真仗义,说真的要不是我爸妈帮着,他俩指不定……咳。”
薛擎知道他言下之意了,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有机会问问他,跑什么长途的,看看我有没有路子多给他介绍些生意。”
温岭远很是惊讶,“你不是叫我别跟他扯上关系吗?”
“看着不像流氓,应该吃不了你,”薛擎瞪他,“不过你也别滥好心,被人赖上了。”
“哈哈,这倒不会,其实不用麻烦你,他妈妈和他的工作就是我爸给安排的,他高中都没念了,也没什么别的能做,我估摸这卡车都是我家给他的……可能赚了点就得还债,攒不下多少钱吧。”
薛擎没再多说了,也没法帮太多,这种小忙跟他家当年欠的那些高利贷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也就作罢了。
正准备回家的时候,温岭远忽然一拍脑门,苦逼兮兮道,“我靠,差点忘了,我得去找云潇。”
“又干吗?”
“哎,我跟你说,我现在还真就是个老妈子,没了我地球都不转了!”温岭远郁闷道,“我表妹也准备出国,最近琢磨报辅导班呢,不知道报哪个好,我妈让我帮着看看,我就寻思问下云潇呗,他考的成绩多好啊。”
“人那是自个儿聪明,还有陆之庭陪着练习,你当报个班就能考好啊?”薛擎随口一说,挥挥手道,“你忙吧,我回公司了。”
“哎,我这是总裁的身,丫鬟的心呀,命苦哦!”
所以命苦的温丫鬟厚着脸皮叨饶了一大圈人之后,列出了比较靠谱的辅导班,恭恭敬敬地向老佛爷汇报完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还没歇两天,地球又需要他了。
“表哥,你陪我练口语呀!”某天表妹兴冲冲来找他,“云潇哥说他的口语是平时练多了才好的,我也得找个人练!”
云潇和自家表妹相处得还挺不错,分担了他不少火力,他很是感激,可此时此刻就有点蛋疼,“我拜托你了啊,云潇那是跟谁练啊?当年670分(老托福)的大神好吗!你哥我六级考了三次才低空飘过,你跟我练?那是越练越零蛋啊妹妹!”
“真的吗?天啊,你咋能这么不争气呢哥!”
“去去去,你哥我好歹六级过了好吗?薛擎那货……”
“你不要跟人家比,你有人家的脸吗?有人家的肉体吗?长成那个样子了,还需要什么六级四级,不会说话都可以的好吗!”
“……你丫到底谁的妹妹。”
总之被自家老妹儿损了半天,温岭远就很是郁闷,乖乖地给她找口语老师去了。
“你要中国老师还是美国老师啊?”
“中国中国,跟老外尬聊吗?他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他不懂,聊个毛毛球儿哦?”
“……”也有道理,好歹中国老师能知道怎么纠正中国学生,交流得畅通些,而且说真的,中国人能把英文说得地道了,那是真大神,值得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