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一战她必须赢,因为妖怪也明显知道在奈绪的身上有更多的四魂之玉碎片,它必须会将奈绪杀死而抢夺四魂之玉碎片。这一次就需要奈绪全力以赴,甚至不能逃走。
她已经感觉到了耳朵的轰鸣,被灌了不少水的耳朵也几乎让奈绪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了。她唯一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必须把对方杀死。
于是奈绪又冲了上去。
奈绪也不知道自己被摔、被打了多少次,她感觉浑身都痛,但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继续战斗。人类的体能确实不能和妖怪比,之前和阴刀那一次其实就让奈绪彻底领教过了。
这次和这妖怪打架,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每一分钟都是对奈绪的消耗。时间久了之后,奈绪的体力耗尽了,她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继续凝视那妖怪。但是身躯的极致疲惫和受伤让她受不了。在坠落的过程中,她困倦而又绝望地闭上眼睛——就这样要死了吗?
她还没有找到阴刀。
她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等待自己再一次坠落进入那冰冷的湖底,又或者等待那妖怪的攻击这一次完全击打在她的身躯上,让她真的死去。然而与预料中不同的是,那种疼痛与冰冷并没有袭来。
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里面,随后就听到了那水妖痛苦地嘶鸣。那边一直埋在爪子里的绯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它想要冲过来,但是一股强大的妖力掀涌过来,直接将绯这种小妖击飞,撞在树上之后就晕了。
而奈绪也想要努力睁开眼前的情况去看清楚,然而她只能够模糊看见一张白色的狒狒皮。她的手指所能够触摸到的,也是对方身上那狒狒皮的柔软与温暖。她被对方抱在怀里,这个人好像在帮他打妖怪。其他的奈绪感知不到了。
她尝试从这狒狒皮下去看他的脸,可是即便被他抱在怀里,奈绪在这个角度所能够见到的就是消瘦的下颌和那浅薄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思念致使,奈绪觉得这样的下颌和嘴唇很像阴刀。
她想要再看清楚他,可是巨大的眩晕已经不能够让奈绪再继续坚持下去,奈绪也只能在这战斗当中,完全昏迷过去了。
水妖轻易就被杀死。穿着白色狒狒皮的人继续抱着奈绪,完全能够悬浮于空中。水妖身上的两片四魂之玉碎片回到他的手里。他大概原本是想将这四魂之玉自己收回去,所以出现了动作的迟滞。
可是很快,他那细瘦的手指拿着四魂之玉,轻轻拨开了奈绪的手指。他将那两片污黑的四魂之玉碎片放在奈绪的掌心当中。他的手将奈绪的完全包裹起来。似乎是要将那四魂之玉碎片彻底让她握紧,又似乎只想用这样的方式,借此理由去握住她的手。
这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确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触及了。
她这张美丽而又明媚的面孔上,早就被那些水珠沾染。她湿漉漉的面庞显得极为清美,紧紧蹙着的眉头似乎昭示着她内心里存有着无法排解的忧思。他原本握住奈绪手的那只手,重新又抚摸上奈绪的脸。
将她湿漉的乱发整理,又拂去她脸上的水珠,最后用手指去轻抚她眉间的褶皱。那褶皱并没有在他的抚摸之下,重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最后他抱着奈绪从那湖里走出来。蜂迅速围拢上来,翅膀不断扇动,发出巨大的嗡响,似乎在向他传递什么消息。
第25章
奈绪睁开眼睛的时候,精神恍惚了一阵。过来好一会儿,才迷迷瞪瞪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做什么。立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中有什么触感,于是就看见那躺在自己掌心的两片四魂之玉。
奈绪睁大眼睛去辨别,发现自己手中的确实是两片四魂之玉碎片没错,又去看看自己的全身。她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已经干透了。不知道是太阳晒干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看着那边那条河,想起那只水妖来。爬起来走到河边,努力去查看那水妖的踪迹,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只有手中的四魂之玉碎片在提示着奈绪,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奈绪站在这河边,开始思考她昏迷前所见到的所有。她那时候的眼睛其实已经被水迷了眼,是很难将眼前的情况看得清楚的。就只记得有人救了她。那是一块温暖而又柔软的狒狒皮,他的怀抱似乎也是因为那块狒狒皮也显得如此。
她只能够看到他的下半张脸,完全看不清他完整的样貌——他很像阴刀。即使是半张脸,奈绪也是这样觉得。
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认为,那只是她太想念阴刀了。她看错了,并且当时视线模糊,能够看到的也就只能因为脑海中的想念而勾勒出来的幻影而已。最重要的是,奈绪没有从那个人的身上感知到阴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