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忽略这一点小插曲,一顿饭下来可谓是主客尽欢。
饭后,大家转回到客厅内。
“上校,你能再多说些从军时候的事吗?”大抵男孩子打小心里就有一个从军梦?安德鲁央着布兰登上校。
这不是什么适合夜谈的话题,曾经有些女士好奇,可只听了只言片语便忍不住作晕厥状,布兰登上校左思右想,避开了那些血腥的内容,只和安德鲁提起偶有的一些趣事。
“在登船之后,有些人头晕目眩,严重点的甚至会呕吐不停。”
“那该怎么办呢?”安德鲁问,“他们这样岂不是很难受。”
“为了防止他们下船之前就倒下,长官会让他们喝三分之一盎司的柠檬汁。”
布兰登上校像是逗小孩一般,扭着五官,一副被酸倒的模样。他的逗趣没惹来孩子们的哈哈大笑,但让旁边的小姐忍俊不禁。
潘妮不懂:“可是柠檬汁滴在肉上不是会更好吃吗?为什么他们会做出这种表情?”
“因为柠檬汁很酸。”乔纳森着重强调,“很酸很酸,简直要把牙都酸软了。”
“乔纳森,你单独喝过?”安德鲁想不到一向强调成熟的哥哥也会做这种事。
无意间暴露自己干的蠢事,乔纳森赶紧转移话题:“上校你为什么会退伍呢?”
布兰登上校试图掩盖战争的硝烟,他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解释他是由于肩膀上受了伤,才选择的退伍。在梅里顿时,简和艾莉丝都从别人的小道消息里听过他退伍的原因,但从本人口中得知时,她们依旧能他的神情中隐约感受到战场上的残酷。
“所以上校你有了一个代表着荣誉的伤疤?”安德鲁激动起来,乔纳森也不逞多让。
“安德鲁、乔纳森,不可以这么无礼。”加德纳夫人厉色,“受伤可不是什么小事。”
还不明白自己的话为何会让母亲神色如此严肃,安德鲁一下子慌了神。布兰登上校却和蔼地对他笑了笑:“没事的,夫人。在我还是安德鲁这个年纪时,我也会把伤疤看做一个男士的勋章,尤其还是战场上留下的疤痕。”
“你实在是太宽容了。但安德鲁和乔纳森确实不该忽略伤疤后的寓意。”加德纳先生看着两个写满迷茫的孩子,跟他们解释,“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中弹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受伤的人也许就会凶多吉少,即便运气好挺了过来,说不定也会有什么后遗症。”
明白过来以后,他们诚心实意地跟布兰登上校道歉,又一脸关切地询问起他的伤口现在还会不会疼痛。
布兰登上校认真地谢过孩子们的关心,又只说是些小毛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他没说的是,和那些因伤口感染而不得不截肢的同伴相比,他的这点风湿确实算不得什么。
不过,即便他这么说,孩子们还是愧疚极了,面对布兰登上校好像是面对容易摔坏的娃娃,这让他哭笑不得,连忙告诉他们:“别看我肩膀有伤,但打起猎来还是一把好手呢。”
“加德纳先生要是对打猎感兴趣的话,”他道,“狩猎季的时候可以来巴登,我还有我的一位好友都会很欢迎的。”
加德纳先生摸了摸他鼓起的肚子,不得已婉拒:“我是没法骑那么快的马啦,不过能有个地方钓鱼就行。”
“那舅舅你得去上校的庄园里。”艾莉丝道,“那儿有不少湖泊水泽呢。”
布兰登上校肯定了她的话,又表示加德纳先生随时可以来做客。
“你呀,一定是想着跟我们一块出门了。”加德纳先生哪里不知道艾莉丝的心思,“不过,艾莉丝你不是准备今年陪安娜小姐去巴斯小住一段时间?”
“安娜小姐还没确定具体时间呢。”
他们没注意,在提到巴斯时,布兰登上校怔愣了一下。等到他有机会和艾莉丝单独聊天时,布兰登上校又问起这桩事。
“是啊,怎么了吗,上校?”
“只是有些感慨。”布兰登上校答,“伊莱莎今年会去到巴斯的一位夫人那。”
他提起伊莱莎,艾莉丝便想起来那两份礼物:“上校,你和威廉斯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居然还送了东西过来。”
“这分别代表了我和伊莱莎的谢意。”
见艾莉丝不解,布兰登上校道:“如果不是你的建议,我和伊莱莎直到现在都还维持着生疏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
“看来你们的关系融洽自然了许多?这真是太好了。”
“是的,伊莱莎其实心里一直把我当父亲看待,只是我之前表现的太过冷淡,才让她不敢有所亲近。艾莉丝小姐,你说得对极了,对待亲友总要直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