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樱花香气涌来,将人包裹在其中。
宁清歌突然沉默了下,手臂收紧,越发抱紧怀里人,好像生怕别人抢走一般。
她偏头看向后面,声音又变得冷硬,满是威胁之感,几乎可以说是喝声道:“陛下身子突感不适,我先带陛下离开休息,诸大臣请自便。”
众人刚想说话,她手中的长刀突然落地,发出清脆响声,刚刚冒出的胆子就这样消失殆尽,众人缩着脖子,只能不甘。
而宁清歌却不在乎她们,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寝宫中。
白袍飘然,绯裙垂落,带着翡翠镯子的手勾住对方脖颈,无意识地埋在对方怀里。
“宁清歌……”
“臣在。”
沉稳的声音让人卸下防备,强撑的人突然一松,宁清歌脚步依旧,不曾有丝毫摇晃,直直向前头走去。
身后压低的不甘声响起,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见一直隐在远处的武安君突然站起,踏上高台,拽住南诏女王的手臂,居然摆出和宁清歌一样的说辞。
“南诏女王也忽然身子不适,本官先带她下去休息。”
她话音一转,眉眼间的冷冽与刀疤相衬,莫名多了几分煞气,警告道:“今日宴席到此为止,你们的那些小心思都给本官收好,不然……”
“北镇抚司虽被撤销,但我武安君还在。”
她冷呵一声,拽着南诏女王的手臂就走。
再看寝宫之中,樱花香气更浓,柜子被拉开,清虚丹却散落一地,长颈瓷瓶摇晃滚向远处。
木床旁边,绯色衣裙的人拽住白袍人,便往柔软床铺里倒,整个人都陷入里头,呼吸渐乱。
荔枝香气被勾得泛滥开,与樱香勾在一块,交缠交融。
理智的弦崩开,宁清歌往她身上倒,偏头要吻住对方脖颈,却被人压住肩,抵在若即若离的距离。
“陛下……”低哑的声音携着情欲,凉薄清冷染上绯色,不知是盛拾月的衣袍褪了色,还是旁的。
底下那人掀开眼帘,不知被情潮席卷的人是谁,反倒是盛拾月更清醒,即便被坤泽压在怀里,也能出声询问:“你是谁?”
她并非看不清,泛蓝的眼眸清楚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可她却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谁?”
对方一愣,忽而明白盛拾月在问什么。
她张了张嘴挤出一句:“陛下……”
第118章
“你是谁……”
“你是什么人, 敢爬上朕的龙床?”
勾在脖颈的手若即若离,指尖划过骨节,像是把玩一块绝佳的玉料,金簪微松, 发丝垂下一缕, 上挑的眼尾添染绯色,与泛蓝的眼眸相衬, 明明是质问, 却一字一句带着撩人意味。
可被询问者却谨慎, 知道眼前这个喜怒不定的皇帝,随时可以将自己踢下床。
外头还有一堆蠢蠢欲动、时刻等待传唤的坤泽。
“陛下……”宁清歌扯了扯嘴角,冒出生硬的称呼。
那人抬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宁清歌骤然停住, 杵在旁边的手微微发颤。
谁能想到平日在朝廷之中,智周万物、运筹帷幄的宁望舒,也会露出这样的犹豫神色, 生怕自己答错。
她们已经分开一年半了,宁清歌突然想到这件事, 莫名的酸涩又席卷而来, 如同往日一般将她包裹,像是枝叶都长着小刺的藤蔓, 将四肢躯体都缠绕, 不断收紧, 掐着心脏不准跳动。
宁清歌薄唇发颤, 舌尖还残留着樱花的香气, 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我是陛下的臣子。”
指尖压在脖颈圆骨,用一点点惩罚来证明盛拾月的不满意。
她拧着眉头, 冒出一句:“错。”
“小……陛下,”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
“我是、”宁清歌指节回缩,无意识揪紧床单,停顿片刻后才接道:“仰慕陛下的人。”
盛拾月突然“呵”了声,不必出言否认就已表明态度。
太过紧张一个人就是这样,哪怕是再聪明的人也会几次碰壁,找寻不到正确答案,总是惶恐不安,生怕有错。
汗水从掌心冒出,那樱花的香气不减反浓,难以分辨盛拾月的心思,自从盛拾月登基后,心思越发难猜,总是遮掩、不愿外人知晓。
屋外夜色更浓,漆黑将万物笼罩,包括之前还存在的月亮。
宁清歌抿紧嘴角,她不是个胆怯的人,前提是不在盛拾月的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还没有开口的话被突然的声音打断。
盛拾月忽然开口,问:“你想好了吗,宁清歌。”
“朕已经等你很久了,一年半的时间足以认识很多人,让后宫变得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