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你仍在看那份带出来的【攀升梵咒】。这是一份【灯】12的密传,你打算再读最后一遍就把它也烧掉。
这份文件同样是用不那么常见的语言写就的,降谷零进入房间的时候视线只在上面一扫而过,最终与你四目相对。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典型的安室透式的笑容:“这几天生活得还习惯吗?真抱歉,忙得一直没能来和你好好打个招呼。”
“没关系,请不要在意。大家都很照顾我,反而是我要多谢招待。”
你同样客套地回答。
同时你发现一种现象,很多人在说什么重大事项前、总会习惯性谈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是为什么?
如果萩在的话就能问问他了……总之希望他不要死吧。
你想到最近变浅的信徒卡池。
“我听风见说,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果然,在不痛不痒的闲聊之后,降谷零把话题转向了他真正关心的方向:“是有其他事情需要做吗……真对不起,这几天一定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
你:“……”
一句话里设下的陷阱未免也太多了。
不管是回答「没有耽误」、「没耽误太久」还是直接否决掉「有其他事要做」这个前提,他都能得到相应的信息并掌握对话走向。
如果在正常社交情况下,要回答这个问题、并不被套出话来是有一定难度的。
不过现在你连信徒都放弃了,又有什么必要非得跟个无关人员维持表面上的良好氛围呢?
“我明天就走了,”你最后只是重申了一遍。
“这样啊,”他的笑容更亲切了,用一种漂亮到大部分人难以抵挡的神情问:“你明天大约什么时间走?我送你回去吧?”
降谷零长得也很好看,是那种有时候能让人抛弃原则妥协的好看。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你只点了一支蜡烛。而降谷零在昏暗的室内露出这种笑容,就如同掀开了蒙在珍宝上的黑布,刹那间满室生辉。
点点烛火倒映在他满是笑意的瞳孔,像下一秒就要淌出蜜来。
看着这张脸,你突然理解上辈子你是怎么要到饭的了。
长得好看至少不会饿死,只要愿意走上街头。
大概这也是前任教主选择你做使徒的原因之一吧——你知道他刚建教会时也有过上街乞讨的经历。
“谢谢,”你真诚地对降谷零说:“我懂了……不过不必送,我不会回原来的地方了。”
他听你道谢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注意力马上被你后面的话转移了,再开口时就恢复了平常神色,甚至显得有几分冷酷:
“这里的安保措施比较严格,如果没有外出许可的话,很难离开。”
你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微笑:“我随时可以离开。”
“我知道,虽然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以你的能力、想突破安保措施而不被找到,想必是很简单的事情,”降谷零说,“但……不是有人能够找到你吗?”
你无声地模仿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说:“你是指防剿局的人吗?但我身上没有任何嫌疑,要以什么理由对我进行搜捕呢?”
其实【邪名】还是有一两张的,但在这个世界警视厅的角度上,就是几乎没有可以正当怀疑你的理由。
降谷零避而不答,只是说:“之前频发的失踪案,最近没有再发生呢?”
“因为受到攻击而自顾不暇了吧,”你说:“等最后完全将组织清剿的时候,调查起来应该也会更方——”
“不,关于这点,”他罕见地打断了你的话,目不转睛地看着你:“我之前也怀疑是组织犯下了那些罪行,但根据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看,基本上能排除掉这种可能。”
“你想说嫌疑又重新回到我身上了是吗?”你微微偏了下头:“但是,上一起失踪案发生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身在长野。你该不会认为、我冒着大雨在夜里回到米花,绑架走一个人之后又连夜赶回去了吧?”
“翼小姐,您知道吗,”降谷零微微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有些时候,警方在侦查中会发现虚假或是错误的证据,并被误导、采取措施。”
你对警方怎么办案的不太了解,不过你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伪造证据、好让你这个关键人留下来。
防剿局在日本没有逮捕权,但如果有人捏造证据,日本公安又愿意加以协助的话,完全能够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这种做法在理论上、……不,在实践中也是完全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