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哪。
这堪称所有无形之术学徒的噩梦。
这也是唯一一件每次回想都让你感到无比痛苦的事, 直到今天想起来还克制不住想双手捂脸。
你仍记得那天,三尖之门已经敞开,白日铸炉也知晓新的长生者即将诞生。就在【铸】相之火熊熊燃烧时,他被抓了。
全漫宿都看见了。
……天哪。
如果白日铸炉会抬不起头,那么她会因为这件事而抬不起头。
如果双生巫女会说话,她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带到在戈尔迪翁北部举行的栖木茶话会上大谈特谈。
这件事发生之后,你导师连夜托梦给你,一反常态地告诫你进度不急,最重要的是稳。要戒骄戒躁、谨慎行事。
你就知道,这种事谁看了不害怕。
你马上听从导师建议,放慢了研究速度。
之后或许是因为你的束手束脚,敌对长生者在此期间迅速强大,你最终输掉了幻影之战,被梦魇逼至溶解——你得说那实在是种不太舒服的死法,然后你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像是冥冥注定,在你即将胜利的时候,斯宾塞再次出现了。
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你留下了那罐守夜虫。
蠕虫幼虫的尸体是一种非凡的毒药,只要将它们加在茶里,叫人喝下去……
这不是种好看的死法,但胜在迅速且无痛,而且与溶解相比,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死法。
不过这种谋杀会留下难以处理的尸体,不到万不得已,你还是不想那样做——最近没人为你处理【邪名】,这会儿你的名声已经够不好的了,
你回忆了下牌桌上那堆占地面积可观的【邪名】,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冒出了那句「所以邪名越多,邪名越少」。
你:……
现在你能理解他的心情了,你也很想相信这条定律是真的。
“▇▇小姐?”
除了开始的「你好」,你再没对斯宾塞说过一句话,全程面带微笑,摆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从他的特性就能看出来,斯宾塞的性格与他冷峻的气质略有出入,这人的思维相当天马行空,说不定哪句话就会成为他灵光一闪的启示,在他面前还是闭紧嘴巴为好。
“……?”
面对他的再次点名,你仍然是笑着微微侧头,以肢体语言表达「叫我什么事」的含义,继续装聋作哑。
因你有点异常的反应,斯宾塞的视线在你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继续问:“这位先生是你在波洛咖啡厅的同事吧?请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住处呢?”
对呀为什么呢?
“……”你微笑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降谷零,无言地用眼神示意他来回答。
“……您好,我是安室透。”尽管他看起来还没完全搞明白状况,还是开口帮你回答了问题。
降谷零编得,不是,他说得很好,语气自然逻辑毫无破绽。
在他口中,你体贴好客,他乐于助人,都是又清白又善良的好人,就算萩原研二在这里也不可能说得更好了。
你其实有点好奇他说话时究竟是哪一种性相,不过清晨时分的走廊没有让你打开牌桌的条件,你只能把好奇心压下来。
“原来如此。”
斯宾塞听得很认真,等降谷零说完之后,他把用来记录信息的记事本和笔收回大衣外套里,开口告辞:“我这次只是来打个招呼。那么我们今天就——”
“不好意思。”
出人意料的,降谷零打断了他的话:“您之前说自己的所属是ICPO(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对吗?”
“是这样没错。”斯宾塞停顿了一下,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只是有些许疑问罢了。”
降谷零微笑了一下,那种客套的笑容转瞬即逝后,他就看上去有点不太好惹了:
“日本的确是ICPO的成员国没错。国际刑事警察组织成立于1923年,目的是在遵循成员国现行法律的情况下,促进各国刑警的相互合作、防止国际犯罪事件,并没有强制搜查权和逮捕权、”
斯宾塞没说话,双手插口袋看着降谷零。
姿势很酷,但你知道他没听懂。
斯宾塞以前当过记者、私家侦探,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传教士,然后才半路出家成了防剿局的警探。
而防剿局作为专门关注密教案件的政府部门,其实在官方机构里也名声不好。
你听说他们警探是没有基本工资的,只有得到线索或者抓到某个倒霉的学徒时才有钱领。有含糊其辞的传闻宣称,一些警探也在利用职务之便追求飞升。管理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