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说了。”
“……呵。”
两面宿傩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睥睨你,他红色的眼眸里闪过很复杂的情感,不是单纯的不满,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你意识到你的放肆终于在这一回惹恼了他。
然而他没有攻击你,只是收回钳制着你的两只手,颇有闲心地为你的勇气鼓了两下掌:
“可以嘛抚子,翅膀硬了,敢这样忤逆我,实在勇气可嘉。”
但这绝非真心的赞美。
“既然如此,明天开始你搬出去住,回你自己的寝殿去。”
这听上去像是情侣吵架似的威胁。
但对付你,实在不需要用什么太高超的手段。
拿斩击斩人是两面宿傩对付绝大多数人的手段,但这绝大多数人里绝不包括你,他切碎你,你爽了,他反而不好受了,而这种低端的威胁,拿来对付你却正正好。
他其实很爱看你哀求的模样,泫然欲泣的模样,咬着嘴唇凑上来小心翼翼亲他的模样。
而你的确最怕的就是他不理你,赶你走。
即便他没说让你搬出难波宫,只说让你搬出他的寝宫回你自己的院子里,但这够让你胆战心惊受不了了。
“大人——”
你果然连忙爬起来凑到他面前了,但他冷着脸,叫你不敢像平日一样没大没小地凑过去亲他了,你只能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去抓他的衣袖,一点点攥他的衣角,见他不反对,不挥开你,你松了一口气。
“我说,我说嘛……”
你说着,抽抽鼻子,因为感觉这样容易就哭了实在太丢脸了,所以先伸手把蓄在眼眶还没落下来的眼泪擦掉了。
“我,那个时候,新宿决战的时候,在我死后,大人仍然拥有我领域的增益的,对吧?”
因为紧张,所以你说的语无伦次,但宿傩听懂了。
“的确。”
实际上,那次领域的增益持续了一千五百年,直到你在这一世第一次开领域后,那增益才消失。
不过你这一世学会开领域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宿傩都快把这件事忘了,而今你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你下了束缚?”
虽然是问句,但他实际上非常确定,在一千五百年前的新宿决战里就确定了,只是他不清楚你束缚的代价而已。
但现在他也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要你自己说。
“是的,束缚的代价就是,就是——”
宿傩注视着你的目光愈发冰冷,你也越说越心虚,但你知道他就是要你自己说出答案,于是你一咬牙,抬高音量豁出去了:
“现在是我最后一世了!我已经没有转世了!”
“……”
你说完,两面宿傩沉默地盯着你。
你立刻滑跪,凑过去拉他的小指晃晃,过去贴贴他的胸膛亲亲他的脖颈,一边撒娇一边道歉:
“我错了,我知道,我太自作主张了,大人,可是,我——”
他伸手掐住你的脖子。
很轻,都没挤压你的气管,但足够阻止你没意义的车轱辘道歉了。
你感觉他应该把你推倒在床上,但实际上,他只是低头,泄愤一样狠狠咬了一口你的白里透红的脸颊,在你吃痛地抽气后,又接连咬了你的脖颈和肩膀两口。
然后,他好像还不解气,用沾满你的血的嘴唇过来咬你的嘴唇。
在血腥味与他扑面而来的食欲中,你听见他用另一张嘴以命令地口吻和你说话:
“明天。”
“——?”
“明天,你就给我把人鱼肉吃了。”
39
你以为他会雷霆大怒。
两面宿傩也的确雷霆大怒了。
但是他能把你怎么样呢?
杀了你?
绝不可能。
因为没有转世并不是开玩笑的事。
即便是诅咒之王也没有办法凌驾于命运和规则之上。
他没有办法逆转这样的束缚。
也没有人知道如果没有转世的你死了是否还能够用反转术式救活。
哪怕只是断气几秒,你的灵魂都可能就此坠入地狱再也找不回来。
所以他不能够杀你。
那么不理你?
在今天之前你其实也犯过不少事,但每一次你都靠死缠烂打哭哭啼啼将一切解决了。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按道理,喜欢看你哭的宿傩的确可以借题发挥让你再哭一次。
但是……
但是你的束缚是为他而下的。
他又怎么舍得再让你那样哭呢。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当然,也不是那么的轻。
因为他怒然大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