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今他所做的这些工作,并未能令他觉得自己离理想更近了一步。但他不知道这是自己期待过高,还是森先生确实进展过慢。他觉得自己搞不定那些太复杂的事……应该是这样吧?总之,我是这样想的。”
“所以我才搞不懂。为何中也还愿意留在港|黑呢?这里能带给他的东西就只剩旗会而已了——难道是惯性使然吗?大概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还有其他出路吧……”
“这么想来,恐怕森先生也是因此,才越发的想要将中也绑紧一些吧?”
魏尔伦看着莲仪。
若话题的中心人物是中也,那他可不困了啊。
——最初就没困过!
那股违和的弱气之感从魏尔伦脸上消失不见。男人思索着莲仪给出的种种前提,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那孩子比谁都更纯真纯粹…”
话题差点变成两个中也吹的午后茶会。
好在魏尔伦在思想不扭曲时也颇为可靠(?),法产木头难得说了些有用的话。
“所谓的‘组织’就是这种东西,头领总会用格外大义凛然的理由诓骗有志之士为自己卖命。但说出来的和这类人真正想要的…往往南辕北辙。”
他一副深有体会的模样。
很好玩。
莲仪微妙的笑了下。他猜魏尔伦一定是想到了兰波,想到了法国。
……
“其实我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所谓的人类,似乎都是依照这样的规律运转着的。另有打算,但扯出了好一番大义名分的领头人,与领头人麾下的无数工蚁。总的来看,感觉不管哪处都差不太多。”
“但是唉,大约是因为我不是人吧。”莲仪露出了个困扰的表情。“我不会觉得既然外边都这样,这样就够了。”
魏尔伦的表情变了。他的神色似乎有几分憧憬。
这人当初与兰波决裂的理由,便是希望能为中也创造一个自由的未来。
虽说这人当时,也只是希望中也能在某个幽静的山村悄悄长大。
即使是闻名世界的暗杀王魏尔伦,也无法与世界为敌,反抗对人类来说已很正常的某种“规律”。
但莲仪不同。
莲仪的想法…可不会这般“消极”。
瓶中小人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漆黑的月牙。
“该怎么办呢。”
“会发生什么呢?”
莲仪无聊的将花苞撕下了半瓣。他揉搓着那娇嫩的花朵,歪着脑袋向勉强算是同类的魏尔伦问道:
“你觉得那些大人物要花多久才能发现你人在横滨?”
魏尔伦顿了下,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说呢。
这数天下来,他已变成了星○克与附近甜品店的常客。第一次捧着大包小包折返港口黑手党还引来了好一阵骚动。
甚至还接到过星探递来的名片。
……他本以为,孩子是不知道他严格来说,还在被法国当局与钟塔侍从联手追捕。
原来是知道的吗……
“如果横滨也有情报商的话。”这个法国人又在说怪话。“那此事只怕已被泄露出去了。”
莲仪瞪了他一眼。
虽说横滨确实只有弹丸大小——但也别总把它说的和没通网的乡下老家似的好吗?
“是吗,那太好了。”
莲仪哼哼着。
“说不定又能见到亚当了呢。他真可爱、真有趣啊——而且明明是机器人却比你还更有人性,这点你要好好反思一下!”
“……是的,莲仪君。”
魏尔伦犹豫了一下,还是有话直说。
“可我既然如此明确的加入了另一个组织,那前来追捕的,便不一定是那个号称绝对公正的机器人刑警了。”
法国不会坐着不管的。
“是吗?那还蛮可惜的。”莲仪笑了起来,这是个相当微妙的笑容。
“那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更有趣的家伙啊……”
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十分得意似的。
“其实我还有事没告诉你呢。”
莲仪大致说了下他究竟改变了些什么。他覆写了与“荒霸吐”有关的一切,从最根源处抹杀了N的存在。但这并非本次他要说的重点,重点是:
“我那时脑袋不太清醒。”
真的吗?
“所以做的很是粗糙。”
……
“对于横滨之外的大家,我基本没为他们编织太多可靠的信息与幻觉,拿你与阿蒂尔的上级举个例子,”
“他会在回忆你们二人时突然发现,自己记不得你们是来横滨参与什么任务了。由于缺少与‘荒霸吐’相关的记忆,他恐怕会非常混乱,想要找出书面报告来确认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