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个超厉害的恶魔呢!才不会弄出什么奇怪的副作用。”
小人造人炫耀着自己的伟力,兴奋的嘟哝着。
“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所有物了。是我的眷者,我的使徒!”
不知为何,他说过这一番话以后,便被钢琴师重新圈回了怀里。
青年的神色很是微妙,那模样就像是在怕他一时兴起,小精灵般飞走了。
莲仪并无此意。他还沉浸在阴谋得逞的喜悦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用心的算计某人, 这般努力的想要令谁屈服。
怎么说呢?
幸好他得到了个能令自己满意的结果。
幸好……
“是的, 从今以后,我便您的所有物,您的信徒、您的使者、您的奴仆。莲仪大人…不,主人,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
阿蒂尔·兰波温柔的回道, 那语气毫无怨怼,顺从的不可思议。
像只毫无防备的向人袒露腹部的野兽,他的姿态简直可被称为柔媚。
或许有人会替他感到屈辱,某人甚至会为他如今的姿态心痛欲死。
而太宰治, 他并不这样想。
绷带少年的脸色始终都很难看,其原因有二。
一是他被魔女留下的暗伤还未康复, 现在的太宰的确虚弱;二嘛…
他或许是在场除莲仪外唯一一个,真的明白阿蒂尔·兰波是多么危险的存在之人。
不,不对。在那孩子看来,兰波恐怕的确就如他现在表现出的一样温顺无害。
毕竟这世间万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微小宛若灰烬般无谓的东西……
但并不拥有那般的伟力,也完全不想成为那种存在的太宰治,他以一颗“凡人”的心思考着:
既是超越者,又是备受国家信赖的顶级谍报员——这样的阿蒂尔·兰波,他本该是个操纵人心的高手。
因此,“袒露腹部”什么的,在太宰看来根本就不存在。
他眼中的兰波更像是只迟钝的巨蟒,比起热爱偷袭、一惊一乍的大猫,这种人呢…永远都在等待时机,永远都想一击致命。
“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真奇妙的问话啊…这不就是在问那孩子,需不需要他来灭口善后吗?
不过…
太宰的心情很是微妙。
他在心底哂笑一声。
那孩子啊……
莲仪丝毫也没Get到兰波的暗示。他原本还很雀跃,听了兰波对自己的称呼,却又猛的一愣。
“……不、不要这么叫我。”小人造人可爱地瘪了瘪嘴。
“不要叫‘主人’……你怎么这么有仪式感啊?”
“叫我莲仪就好,或者像之前那样喊我杰西瓦尔也没关系。
总之别叫我‘主人’,天啊,要是被哥哥知道了,一定会被他大声嘲笑。”
他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小孩模样,软绵绵、糯叽叽的,好似一点儿攻击性都无。
可在兰波回答了“好的,杰西瓦尔”以后,这个小小的孩子却又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那个啊,阿蒂尔。”
莲仪歪着脑袋。
“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所以我就把我的计划直接告诉你好了——我啊,准备用你的灵魂做人质,叫魏尔伦也乖乖听话呢。”
——一阵奇妙的寂静。
钢琴师与大佐全都非常迷茫,在这条被修改过的时间线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魏尔伦是谁。
即使听过暗杀王的威名,也很难将这群外国超越者的姓名与能力一一对应。
唯有在发现违和后立即逆推回去,隐约得到了答案的太宰最为动摇。
…绷带少年最近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若是没这么聪明,便也不会这般敏锐,若无这份敏锐,太宰就不会意识到此事的可怖之处。
一条衔尾蛇自太宰眼前一闪而过,结合孩子人造人的身份,这简直是个…
——莫比乌斯环。
至于当事人兰波又作何想?
阿蒂尔·兰波再次露出了那副被冰冻住了似的神情。
他的一切柔顺,全都是为了加倍讨得小小恶魔的欢心,希望以自己的一切,为魏尔伦换得一线生机。
甚至就连卖掉了灵魂之后,他满脑子都还是魏尔伦的安危。
所以理所当然的,兰波先是愣了一下,恐惧令他窒息,他怕孩子想要毁约——但在迅速的思考过后,他便察觉了莲仪话语中的漏洞:
“……我…对、对不起,莲仪君。”他有些混乱,因此也混叫着主人的姓名。“我没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苍白消瘦的青年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