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她的眼泪立刻如雨点一样滴落在他干燥的手背上,锥心之痛,她没有料到,也不知道该去质问谁,只觉得自己渺小,仿佛已经被洞穴外呼啸的黄沙卷走,淹没在无情的风暴中,那可能还要好受一点。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牺牲,更无法承受自己在此刻的可有可无。
辛渺俯身趴在他的胸口,骤然泣不成声,做点什么吧!她难道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楚留香觉得她的眼泪好烫,她悲痛得真的像是普通的要死了丈夫的女人。
他能做的就是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直到她的哭声渐渐消失。
好像过了很久,辛渺终于从这样无边际的悲伤中清醒了过来,她默不作声地用湿润的脸颊贴着楚留香的下颌,喘息着抬起脸来,楚留香注意到她已经逐渐冷静了,冰冷的手掌轻轻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擦去他唇上干涸后又被打湿掉的血迹。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我没办法求助医学,那就只能试试鬼神之说了。”
红红曾经说过,虽然多是以调侃之语,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男女情事,亦是修行之道,所谓玄素之道,就是男女交合,精血气息的亲密交融会形成一种玄妙的状态,彼此滋养。
它说这话的时候,她和花满楼在一起,她在琢磨要给他点什么,红红说可以教他玄素道,两个人做也是白做,不如利用起来,还能延年益寿。
因为她体质殊异,要是真的和花满楼一同双修,大有裨益已经是说得太保守,古时此为成仙修行之道。
但辛渺对此一笑而过,男女之间情浓之时,真是想不起来修炼这回事,何况她也不是什么修炼狂魔。
现在她想,她应该好好学学的。
现在这竟然是辛渺能想到唯一能用的招数了,她吻住楚留香的唇,往他口中渡去一口悠长清炁。
楚留香闭上眼,犹豫困惑之时咽下一团鸡蛋般大小的清凉气团,霎时竟然感觉气血涌起,剧痛和寒冷竟然立竿见影的被这团似真气非真气的气体压制了下去。
他霎时间为之一震,坐起身来盘腿运气,体内虚弱枯竭的真气竟然源源不断的上涌,带动经脉冲刷过全身,入体的病邪一时如燃尽的火焰般衰弱。
楚留香只运气片刻就发现,这一口气只是维持了他一时的经脉流转,若是放在江湖中,如此精纯蓬勃的真气功力,非得是两三甲子寿数的世外高人所不可。
他的脸色被上涌的气血熏蒸得发热起来,楚留香更觉得口渴,但所渴求的东西未必是水。
辛渺倾身向前,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一瞬间,他只觉得沸腾的思绪仿佛是烧红的铁水,一刹那淹没的瞬间,轰然高涨燥热湿润的蒸汽充斥浑身,令他下意识地震颤,身体发麻。
楚留香喘着粗气,睁开朦胧的双眼,面前就只有辛渺近在咫尺的面容。
她的手掌按在楚留香滚烫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一把拽住了他半敞的衣领。
楚留香当然不会想到他在梦中渴求的场景会在垂死之际出现,他也惊讶于自己如此性命垂危之时,不应当的欲望却充斥了他的所有理智和头脑——
旁边的篝火明明是要熄灭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烫?直到这热气盈满石窟之内,烫得他神智不清了,外面呼啸的风暴都像是他胸膛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轰轰烈烈地席卷过无垠的大地。
他要尽情地渴求她的垂怜和安慰,反正他要死了,所以做出失控的事情好像也是理所应当,楚留香真的有种神智岌岌可危的感觉,好像已经彻底被她所说的狂犬病感染了,他肯定是已经疯了。
他也变成了狼群中的一个,饥肠辘辘,进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其他本能,他的利齿衔住的是能填满肚腹的软肉,他的一切唇舌都为这软嫩香甜的口感神魂颠倒,觉得这倾倒的香味沁润到喉头,楚留香的所有感官都来自面前这个人。
她在发出冷酷地指令,偶尔发出艰难的喘息和断续的话语,朦朦胧胧地在耳畔回响,她呼出来的所有带着香气的呼吸都被他细细地卷入口舌,狂欢似的愉悦主宰他的一切,楚留香很听话地跟随她所说的一切命令,也像是被眼前血肉所利诱而暂时忍耐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