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几乎二十四小时陪伴在她的身边,真正做到了像豢养一只鸟一样折断了她的羽翼,把她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掌心。
这样一看的话真的很倒霉啊,被他和悟喜欢。
不管在哪个世界里,只要小镜没有接受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感情,那么她的结局就不会太过美好。
咒术师都是疯子,那么,最强的也就最疯。
夏油杰解开了他们之间那根无形的绳索。他托着清水镜的后颈,将她佩戴的项圈松开了一些。
现在是真的感到有些抱歉,他轻抚着清水镜的鬓角,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再等等吧,小镜,很快就好。”
清水镜不再看着夏油杰的眼睛,她保持着仰倒的姿势翻神,让自己的脸侧向了桌子的那面。
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桌子上的茶杯和装着点心的碟子。
这房间并不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但所有的装扮都很女性化,连墙壁上的钟表都像是她会喜欢的样子。
墙角还特地靠着一面擦得干干净净的全身镜。
清水镜松开了手,她没再拽着夏油杰的头发,伸手扒住了桌子的边缘。大概是很无聊,她的尾调拖得很长:“卷卷在哪里呢?”
“小镜想她了吗?”夏油杰识破了清水镜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取下杯子的想法,他伸手把她的手从桌边拉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被控制住了动作,清水镜也没有了和他继续虚与委蛇的心情。她推了夏油杰一把从他的腿上爬了起来,没有了链子的限制,清水镜和夏油杰保持了安全距离。
她看着他的脸,没了刚才那种闲散的态度:“我问的是存在于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属于我这个清水镜的妹妹。”
清水镜大概能猜到面前的这个夏油杰是从哪里来的,她不关心他来这里的目的,但既然他在另外的时空能够找到卷卷,那么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可能他也知道现在的卷卷在哪里?
但很遗憾,夏油杰摇了摇头。
他说:“很抱歉小镜,我也不知道。”
夏油杰并没有骗清水镜,她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切的开始,是无限可能的并存。清水卷可能在任何地方,她可能一直就在清水镜触手可及的地方也可能早就死掉了。
但是他没办法向清水镜解释这一切。
分针和时针并合,墙壁上挂着的钟响了几下。钟上的小门打开,弹出了一只鸟儿来。这只鸟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串着红色小石头的手链。
清水镜认出了那条手链——那是小森青和的东西。
疑惑哽在喉咙之中,但清水镜没来得及问出口。夏油杰从桌子前站了起来,他抚平了袈裟上的褶皱,朝她伸出手:“来吧,小镜,时间到了。”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也对夏油杰口中所谓的时间到了做出过揣测。
清水镜一路上都在想究竟是什么的时间,但是她没想到夏油杰说的是这个。
落地的位置是一片树林,清水镜认出了不远处的建筑是薨星宫。
夏油杰扶着她的肩头转身,在杂乱的咒灵群里,他的声音有些冷:“小镜,你看到了什么?”
几乎被毁尽的树林,正在抽刀的伏黑甚尔,还有倒向地面的五条悟。
密密麻麻的杂乱小咒灵遮蔽了清水镜的视线,透过缝隙她能看到五条悟染血的白发。飞溅的血喷到了清水镜的脸上,她站在原地几乎忘记了呼吸。
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涌进清水镜的鼻腔。胃部被人搅动,呕吐感直冲咽喉。
这一切都像一场虚幻的梦,是如此的不切实际。
伏黑甚尔转头,他把还沾着鲜血的咒具扛到了肩膀上,一只手撑着腰冲清水镜打了个招呼:“哦呀,你来的有点迟了呢。”
他说话的声音惊醒了清水镜,逼迫着她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带她到这里来的夏油杰不知去向,脖颈上的项圈断开落到了她的脚边。
清水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悟死了吗?”
“千真万确的死掉了哦。”伏黑甚尔的心情不错,他和清水镜擦肩而过时用沾满了血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能听得出来他的笑真的非常畅快,“好好告别吧,清水镜。”
“骗人的吧。”伏黑甚尔收回手时,清水镜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的指节发白,握着伏黑甚尔的手不断加重力道。终于舍得将目光从五条悟的身上移开,她看向伏黑甚尔,“这是五条悟啊。”
是最强的六眼,五条悟。
五条悟这讨厌的家伙,是不可能死的。
就算是大主顾话也太多了一些,伏黑甚尔多少有些有一些不耐烦,他甩开了清水镜的手撩下了最后一句话:“你不应该开心吗?他死了那个困扰你的束缚也就结束了。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