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清水镜停住了脚步,她握着手机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四周,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她放慢了步子,开始留意四周能够遮挡住人的地方:“你疯了,你在五条家?”
“我有一笔生意,不知道清水小姐愿不愿意跟我做。”伏黑甚尔从檐角站了起来,从上面翻下后转身朝着和清水镜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你应该接到了星浆体那个任务吧,又有人顺道买你的命哦,你要花钱买回来吗?”
这家伙家里是破产了吗,这么缺钱?
‘顺道’两个字吸引了清水镜的注意力,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那些芍药花依旧开得很好,花圃被修剪得非常漂亮。
清水镜朝着那些花走去,握紧了手里的手机:“甚尔先生展开讲讲呢。”
这些花开得有些太好了,她掐下其中一朵。
花香馥郁,整个花圃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几乎香得让人感到眩晕。随着清水镜越靠越近,不适感也越来越强,在浓烈的香气下仿佛压着什么其他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烂掉了。
她拨开花丛,松软的泥土在她的脚下被鞋底踩实。
只走了两步,一只快腐烂得露出骨头来的手暴露在清水镜的眼前。这只手被插在芍药花的中间,两指之间夹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我知道了,钱会打过去的。”清水镜挂断了电话,合上手机之后,她大声骂了一句脏话。
这张纸显然刚被夹在这里不久,连折痕都很新。清水镜顺着折叠的痕迹,一点一点将这张纸拆开。
事一幅画得非常精细的画,作画的人甚至费心给这画一点一点上了色。
苍翠挺拔的树下,年纪大一些的少女穿着浅蓝色的浴衣,袖子有一点长,她挽起袖口露出了一小截手腕。她把自己的双手覆盖在跪坐在对面的小女孩眼上,垂下的黑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就连一些细节的地方都画得非常清楚,衣摆上的蜻蜓图案、小女孩没入少女血肉中的指甲,还有不远处站在墙边的黑衣男。
清水镜因为狂奔而升高的体温慢慢下降,双手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凉。
这是她借着特级咒灵回到五年前的那次,所有在场的人全都在画上了。
她不会把当时的场景画出来,也不会描述给别人听。那一次战斗让伏黑甚尔折损了惯用的拿刀手,他也应该不会宣扬,那么究竟是谁会画出来?
清水镜的视线落在了画中小女孩的脸上。
会是卷卷吗?
如果卷卷还活着,她只是失踪了,那么她有可能把这一切画下来吗?
画下重现光明的那一刻。
更何况,她不止给了她光明。
但理智告诉清水镜画下这幅画的人不是卷卷。
这幅画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和她在小森青和房间看到的那些画的画风几乎一致。这些修剪得整齐的花圃,打理得干净的院落,也的确是小森青和能做出来的事情。
甚至结合之前装在她行李箱里的头,那么把一只断手埋进她的花圃好像都变得不是特别离谱。
清水镜作出结论,小森青和见过她的妹妹。
从清水镜的花圃里挖出一只断手的事传到五条悟的耳中时,他和夏油杰正并排倒在坍塌的阁楼前,周围的花花草草都跟着遭了罪。
一开始只是肉搏,但后来不知道是谁先用的术式。
他们并肩作战了那么多次,还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打过一场。双方都挂了彩,五条悟只有眼下的面颊上被划破了一条口子,夏油杰脸上的伤却一道叠着一道。
好不容易等他们打完,战战兢兢地管家跪倒在五条悟的身边:“悟少爷啊,清水小姐那里发现了一条断手,您要去看看吗?”
躺在地上喘粗气的五条悟睁开了双眼,他的视线右移,落在了管家的脸上:“断手?”
“是的,好像就埋在清水小姐最喜欢的那片芍药花圃里。清水镜小姐好像受到了惊吓。”管家一边观察着五条悟的表情,一边斟酌用词,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给围在四周的佣人和女仆打手势。
他用手背拭掉额角的一滴汗,“您要不要去看看呢?”
“老子凭什么要去看她。”五条悟‘哈’了一声,余光一直观察着躺在一旁的夏油杰。见他没有动作,五条悟迅速起身,跑开之前重重地拍了一下管家的肩头:“你给我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