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嘁”了一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于是,清水镜得到了另一件来自五条悟的外套盖腿。她抓着外套的边缘各看他们了一眼,欲言又止之后还是沉默着开始整理外套。
DK真的好幼稚啊…
五条悟的外套很大,能把她的腿完全遮住。她把手也收进了外套里,开始闭目养神。
身侧的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世界暂时清静。
她调整着自己的头,试图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
手臂展开,五条悟的手悬空着从清水镜的后颈处环过。准备摁下时,他想到了清水镜受伤的脖颈。手腕上移,他轻轻地扶住了她的侧脸。
顺着这股力道,清水镜靠在了五条悟的肩头。
夏油杰的身旁空旷了一些,清水镜和他之间拉开了一段小小的距离。他的手搭在膝头,下意识地蜷缩了两下。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冷风呼呼的声音。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心情,开车的人打开了车载音响。
‘はだけたシャツ海は傾いて,
你的衬衫敞开着像大海倾斜那般,
指が肩にくいこむ,
我的手指深陷在你强壮的肩膀里,
抱きしめてよ不幸のかたちに切り抜かれた心を,
紧紧地拥抱我拥着我那颗被裁切成不幸形状的心啊,
罪深さが炎を注いで,
深深的罪恶浇注着火焰。’
女声的声线低沉,伴奏澎湃音质浑厚却意外地唱得异常缠绵。
外套被挤开一道缝隙,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的裙摆在大腿上滑动,顺着百褶裙散开的褶儿夏油杰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五条悟的手还卷着她的发尾,清水镜被他半圈在怀里,眼睫颤动了两下。
压着她手背的手好像并不满足于此,指尖反复蹭着她的指缝,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慢慢地插了进去。
所有的动作都被制服外套遮挡,在五条悟的眼皮子底下,夏油杰和她十指相扣。
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在她的手心打圈,清水镜收紧了手指,指骨正压在夏油杰被烫伤的地方。
很痛。
痛意顺着血管流淌,融进支撑他存活的血液之中,于是他的每一个细胞都能体会到这一刻扭曲的欢愉。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窗外是不断倒退的风景。
夏油杰的视线落在车窗上,玻璃映出的人影略微有些模糊。顶着绵密的涩感和血肉挤压的酸麻,他握着清水镜手的力道越来越大。
这是一场麻醉手术中短暂的清醒,他躺在手术桌上,身体因为即将要迎接割破他血肉的冰冷刀具而颤栗。但并不是恐惧,而是渴望更加贴近的兴奋。
不同的力相互作用,显然更痛的是已经伤痕累累的夏油杰。
车载音乐还在继续播放,音符冲击着夏油杰的理智。玻璃窗上的人影逐渐清晰,他看清了自己的脸。
愛さないでね愛してないから,
千万不要爱上我因为我并不爱你,
哀しい嘘がひとひら,
这悲伤的谎言如此的薄弱易破,
戯れだっていくらだましても,
不论怎样地哄骗说这只是个游戏,
眼差しは正直よ,
但眼神里永远透露着真实。
清水镜的肌肤能感受到夏油杰的伤口一片濡湿,不管是血还是什么其他的液体,她能保证他真的很痛,可是夏油杰一直没有放开手。
她睁开眼睛看了夏油杰一眼。
他看着窗外,神色祥和得不像是坐在车里,而是坐在教堂的神像之前。
大概这就是让清水镜觉得割裂地方。
多么温文尔雅的人,夏油杰像是那种会在教堂前的广场上喂鸽子的虔诚之士。他总是表现得谦逊绅士,却做出当着她未婚夫的面偷偷攥紧她手掌这样离经叛道的事。
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夏油君。
清水镜转头的幅度有些大了,她直起头,几乎整个上身都脱离了五条悟的怀抱。变得轻松的肩头没有让五条悟觉得惬意,他的手准确地从身后捂住了清水镜的眼睛。
睫毛上下交叠又再度分开,轻柔地剐蹭过他掌心。五条悟从背后贴近,他带着清水镜重新靠向了自己的怀抱:“做了那么多任务,镜真的需要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哦。”
视线被阻隔之后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清水镜能感觉到盖在她膝盖上的制服外套在慢慢滑落。她的手肘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只要五条悟垂眸,下一刻他就能看到她和夏油杰紧紧交握的手。
清水镜的心跳加速,在她的另一只手马上要抓住即将滑落的外套之前,五条悟先她一步把她的手拉了回来。
嘶,这下可有点不妙了。
拉毯子失败的清水镜只好匆另一边下手。她挣了两下试图摆脱夏油杰紧紧抓着她的手,但对方反而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