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弦青起身拿来枕头，垫在温敏芝身后。
回来听见她的夸赞：“儿子，你这西蓝花炒虾仁有水平，味道不错，值得五星。”
柏弦青喝了口玉米排骨汤，淡淡开口。
“与其消耗你们的时间精力，寻找新的借口，不如不问，等水到渠成，你们会自己说。”
柏敬山：“我做的肉沫鸡蛋豆腐呢？”
温敏芝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无奈摇摇头。
“你们是打算自装，还是找设计师。”
“淡吗？”
柏敬山也尝了一口，“是不是你嘴巴没味，我觉得还可以啊。”
温敏芝和柏敬山你一言我一语。
柏弦青在这住了三年，第一次感觉到屋子里的烟火气。
柏弦青抬头看向对面：“您的意思，问题在我。”
温敏芝拔高音量：“我可没这么说，脏水不能乱泼。”
简映然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关闭飞行模式，解锁屏幕。
微信上，弹出柏弦青发来的消息，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半。
许是看他沉默太久，温敏芝主动开口：“兔子，你就没什么想问我们的。”
柏敬山坦诚交代：“我侄女专职做装修，我这房子就是她设计的，你爸妈见过都说好。需不需要我把她微信推给你，人绝对靠谱。”
柏弦青头也不抬，夹起一颗西蓝花。
“如果李叔没有给我打电话，你们是不是打算这件事变成压箱底的秘密。”
温敏芝压着声音和柏敬山说：“我就知道，我偷人的事不会瞒天过海，可是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啊。”
“不用了爸爸妈妈，谢谢您们的好意。”
柏弦青的语气颇为无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反而去责怪李叔。”
温敏芝苦着脸：“你一教育起人来，我就害怕，以前上学的时候都没受过这份罪。”
“秃子，这件事是我们不对。”
柏敬山放下筷子，“爸向你保证，以后我们偷人不会被你发现。”
又是逛家居商场，又是处理追尾，还有看篮球赛。
一整天两万多步下来，着实折腾得不轻，洗漱完，立刻躺倒在床。
曾几何时，这首歌也陪她熬过人生的黑暗时期，整夜整夜循环。
擅作主张，也不知柏弦青能不能听见。
“我穿越狂风暴雨溯溪而来，阳光透过裂缝洒向大海，宇宙万千星云和尘埃，见证了我独一无二的存在……”
吃得差不多了，柏弦青放下碗筷，语重心长的口吻。
“我不需要道歉，只是希望通过这件事，你们能明白，老旧的房子就和人一样，时间长了，机能会受损，从而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妈这次伤了腰，你们或许觉得吃点药在家多躺些时日就能好，那么下次呢，谁又能预料。
对于几乎都在十二点以后睡觉的人来说，九点进入梦乡实属罕见。
而后果是，她凌晨三点就醒了。
柏弦青印象里，简映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做事认真且高效。
文档以表格形式，按照问题严重性排序，从房屋结构，再到内部细节，诸如水电管网，墙体地面以及家具陈设，她用深红至浅红挨个标注，一目了然。
每行最后一栏，她甚至贴心附上案例。
等他把碗洗好，从厨房出来，温敏芝和柏敬山坐在沙发上。
温敏芝握着手机，指着文档案例图片忧心忡忡。
“转移注意力，找个乐子消遣一下，这要是大半夜，我睡着的时候发生，躲都躲不掉啊。”
柏敬山也是同样的心态：“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不仅滋生细菌，还会导致重金属含量过高，都是看不见的污染源。”
温敏芝瑟瑟发抖：“我经常感觉墙里面有东西在动，素食牛腩饭真好吃，该不会是屎壳郎在里面安家了吧，我最怕这些。”
柏弦青不动声色，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柏敬山斩钉截铁：“房子必须重装，钱不是问题，人身安全最重要。”
温敏芝也幡然醒悟，抓着柏弦青的手臂。
“秃子，如果早点听你的，就不至于下渗打出血了。”
柏弦青如释重负：“发一份你的课表给我。”
柏敬山：“下次你就说，是个男同学，因为干她们这行的，女人都当男人用。”
柏弦青持反对意见：“我工作忙，你们精力有限，得找个设计师，全程帮忙盯着。李叔侄女同时接三家的单，感觉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是啊，还不是靠老李自己勤快。”
温敏芝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老婆还悄悄跟我说，这侄女从中拿了不少回扣，专坑自家亲戚，现在都断交了。”
柏敬山犯难：“说得这么好听，现实是，你只认识我这一个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