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好+番外(193)

她已开了口,对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资格,但这般痛快干脆,却好似早就做好了赛绩不被认可的准备……

直觉告诉她,对方只怕还有其它谋算。

果然,下一刻便听常岁宁开了口,并指向地上的昌淼——

“但他之前的也要作废。”

昌淼大恼:“凭什么!”

常岁宁:“当然是凭你在赛场上有刻意伤人之举。”

昌淼冷笑一声:“且不说我不曾真的伤到你,单说赛规所定,清楚地写着的是不允刻意伤及同窗,你私自上场在先,又非我们国子监内同窗,我所为便也不算真正触犯赛规!”

“不。”常岁宁看着他,道:“我所指是你刻意重伤乔玉柏之举。”

昌淼再次冷笑——原来还惦记着替乔玉柏讨公道啊!

他想到乔玉柏受伤时的狼狈模样,心中这才莫名平衡了些,此时便拿提醒的语气刻意挑衅常岁宁:“你怕不是忘了,当时裁判官都已判定了那是误伤。”

他特意咬重了“误伤”二字,眼底颇有些解气之色。

他就是刻意伤的乔玉柏又如何,他看不惯那姓乔的很久了——须知他每次动手时的场景,都有足够的条件可以证明他是因击球才“误伤”的乔玉柏!

那解气之感未能持续太久,昌淼便见那少女抬起了手——

“那裁判官知道这个吗?”常岁宁问。

第99章 争一个公正

她手中拿着的是鞠杖。

确切来说,是方才自昌淼手中夺过来的鞠杖。

昌淼眼神一变:“……你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抢夺:“还给我!”

常岁宁后退一步,避开他乱抓的那只手,看向那两名面露不解之色的裁判官:“若说昌淼此前误伤他人皆是无心之举——”

她说着,握着鞠杖的手指在那雕着云纹之处轻按了一下,只听一声极轻的声音响起,鞠杖下方赫然弹出了半指长短的尖锥形钢刺。

“这鞠杖内暗藏此等机关利器,还能被称之为无心之举吗?”常岁宁问。

此前于混乱中无人发现此等细节,此刻那鞠杖被她举起于人前展示,这处异样便被所有人清楚地看在了眼中。

那尖锐的钢刺闪着寒光,叫人不寒而栗。

两名裁判官面色微惊——这昌家郎君竟在鞠杖上做下了如此手脚!

四下有议论声响起。

“这东西若拿来伤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这是早有预谋了……不过是为了赢一场比赛,竟做到这般地步,真是叫人不齿。”一名青年学子皱着眉道。

“宋兄说的没错,须知此物不是临时便能取用的,这机关没个十日八日怕是做不出来……”

“我说你上一节怎么突然换鞠杖呢!”崔琅惊怒道:“合着是见先前那些手段用多了不好使了,眼看连输了两节,便按捺不住又起了这等坏心!”

“我没有!”昌淼脸色起伏不定地否认着:“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鞠杖上藏有如此古怪的机关……这,这定是有人陷害我!”

崔琅翻了个白眼:“你当自己是哪根葱呢,谁稀罕费这么大心思来陷害你!”

昌淼一把挥开昌家夫人替他擦拭脸上血迹的手,信誓旦旦道:“我说的是实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常岁宁看他一眼:“是不是实话,只需去验一验玉柏阿兄方才所乘马匹前腿上的伤,便可有分晓了。”

昌淼面色一凝。

“哦,我明白了!”胡姓少年指向那鞠杖,恍然道:“他最后打在玉柏的马前腿上那一杖,必然就是动用了这机关,难怪玉柏的马会被惊成那个样子,将玉柏甩了下来!”

而寻常鞠杖所伤和被钢刺所伤,留下的伤痕必然大有不同,让人一验便知了!

乔玉柏的马因为受惊,已被暂时牵了下去,其中一名裁判官此时便亲自带人去验看,不多时便折返,将结果宣之于众——

“监生乔玉柏所乘马匹前腿处的伤口有皮肉开绽之象,的确是为利器所伤。”

四下顿时嘈杂起来,文人之所重德行之风,许多学子皆朝昌淼投以不齿目光。

昌桐春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赶来的医士一看这情形,略有些犹豫起来——就是说,那正被千夫所指的货,还有治的必要吗?

直到乔祭酒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

该罚得罚,该治还得治,不然人死在他国子监里多晦气。

医士遂硬着头皮提着药箱上前去,蹲身在旁替昌淼查看伤势。

而对于昌淼的审判,并未因为医士的到来而停下——

随着将那作为物证的鞠杖交给了裁判官,常岁宁又道:“不止如此,这位昌二郎君的马匹,应当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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